溫朝玄和林浪遙二人也不想多耽擱時間,當下就決定啟程了。
靈雕給了小醫修,兩人隻能馮虛禦風,林浪遙還不知道溫朝玄準備怎麼帶他呢,溫朝玄指着面前的地,讓他站直了。
林浪遙依言走到溫朝玄面前站直,正傻站着不解其意,就看見溫朝玄伸出手,而他感覺自己身體一輕,整個人被打橫抱了起來。
林浪遙:“………………”
溫朝玄:“……”
溫朝玄額上蹦出青筋,“你在幹什麼。”
林浪遙整個人在他臂彎裡直挺挺的,像隻凍幹了十年的老鹹魚,讓溫朝玄看起來好像端着個屍體一樣。
溫朝玄簡直懷疑林浪遙腦子裡在想什麼,忍無可忍說:“放松!”
林浪遙“哦”了一聲,才緩緩地放松了身子,但他還是覺得有一點尴尬,窩在溫朝玄的懷裡一動不敢動,于是又問,“師父……咱們還有沒有可能換一種姿勢?”
溫朝玄沉默了片刻,說:“難道你想要我背你?”
林浪遙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覺得……有點不太敢想象。
溫朝玄不想和他再啰嗦,直接足尖點地,憑空飛了起來。
林浪遙一張口,灌了滿嘴風,果然就識趣地閉嘴安靜了。
行到半路風實在太大,溫朝玄怕現在的林浪遙受不住,又停下來從袖中乾坤取出一件大氅罩上,林浪遙縮在隔絕了寒風的氅衣裡,身後依着溫朝玄溫暖的胸膛,從未覺得自己與師父這麼貼近過。
那是火熱的,令人貪戀的溫暖,與無數次在冷冰冰的床榻上醒來,舉目看見空蕩蕩的茅屋又或者是漆黑幽深的樓閣不同,他知道自己身後靠着的是一個活生生的,真實的存在,而因為這個人的存在,他在世界上才不至于無親無故,孑然一人。
渾渾噩噩中,林浪遙感覺自己快睡着了,他夢見幼年的自己也是這麼被溫朝玄抱在懷裡,穿過了一片漫長的黑暗與嚴寒。
等他醒來後,隐隐約約覺得那好像不止是夢,而是一段确實存在過的記憶。
溫朝玄帶着他降落在天工閣山門前,林浪遙從溫朝玄懷裡跳下來,溫朝玄将大氅一疊,又收回袖中。林浪遙看着自家師尊,欲言又止地說:“師父,我……我小時候,你是不是也這麼帶着我馮虛禦風過啊?”
溫朝玄看了他一眼,“你不記得了?”
林浪遙一愣。
“我撿到你的時候,”溫朝玄說,“抱着你飛回了欽天峰。”
林浪遙沒想到那還真不是做夢,幼時的事他确實記得不多,尤其遇見溫朝玄之前,在俗世裡生活的過往完全是一片空白,就好像他的人生,完全是從成為溫朝玄的徒弟後才開始。
溫朝玄已經朝着天工閣的山門走去了,林浪遙看着那挺拔出塵的背影,也連忙追了上去。
天工閣,山門前。
守山弟子攔住了二人,“你們是何人,所來何事?”
溫朝玄說:“求見貴派掌門。”
守山弟子打量他們兩個人。
溫朝玄雖然樣貌出衆,但向來打扮素簡,一身白衣幹幹淨淨,沒有多餘修飾。林浪遙倒是愛穿錦衣繡袍,奢侈鋪張,但那是溫朝玄沒在的時候,現在師父回來了,溫朝玄都穿得樸素無華,他若穿得招搖過市那不是找死嗎,故此也是一身簡單素袍。
看在守山弟子的眼裡,這就是兩個一清二白的窮光蛋。
守山弟子問:“有請帖嗎?”
溫朝玄不動聲色道:“如果沒有呢?”
守山弟子仰起臉,嘲笑道:“你當天工閣是什麼地方,什麼不入流的人物都能涉足?我派掌門是你們這種無名之輩想見就能見的?”
不入流的人物溫朝玄:“……”
無名之輩林浪遙:“……”
林浪遙登時就想挽着袖子上去讓對方開開眼,但被溫朝玄面無表情一把抓住衣領拖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