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微感覺自己有點慫,還是陸兆衍對好兄弟的脾氣見怪不怪:“顧凜,要睡回宿舍睡,這輛車我現在要出警。”
顧凜睜開眼睛,在看到他身後的程知微後立刻換了一副面孔:“程老師,你怎麼出現在這裡,我們真是太有緣了。”
程知微借着路燈的亮光這才看清裡面坐着的人就是前兩天跟她在咖啡廳碰面的相親對象。
程知微自己的臉有點紅:“……”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怎麼在她忽然久别重逢白月光的時候又遇到了相親對象?!
更可怕的是,這兩個人還看起來很熟!
陸兆衍也略顯意外:“怎麼,你們認識?”
顧凜趕緊下車幫程知微拉開後座車門:“何止是認識啊,這就是我前兩天才跟你說的。”
後面幾個字他咽了下去“那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心動女生。”
陸兆衍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們一起出警找未成年學生吧。”
顧凜恭敬不如從命:“當然,這本就是我身為警察份内的事。”
他還想在程老師面前好好表現一下呢。“那個,兆衍,你是不是還有很多卷宗沒有寫完,要不這趟警我幫你出了,你留在單位裡好好加班。”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了,作為好兄弟應該把獨處的時間讓給我們。
但陸兆衍這次卻沒有同意,他執意坐上了車并且對程知微道:“我們先到學校附近兜幾圈。說不定學生在附近吃夜宵上網。”
程知微早就想到了這個可能,她立刻否定道:“不會的,我早在發現他沒有準時回家的時候就第一時間去附近找過了。”
陸兆衍剛想繼續補充,顧凜就發散思維:“是啊,如果已經找過的話,那到學校附近搜尋确實意義不大了,我們可以先去更遠的地方搜尋一下。”
眼見他現在就好像一隻亟需求偶的花孔雀,陸兆衍今天似乎偏不想把風頭讓給好兄弟:“那你說,如果是到不同地方,哪裡我們最先需要排除?”
跟這個保研又門門第一的上鋪兄弟相比,顧凜在警校的那幾年完全是混過來的,他被這樣一問當然語塞:“呃……我感覺現在是夏秋交界時候,應該先去附近的陽北河附近看看學生有沒有輕生的可能。”
本來是想說失足落水,但話到嘴邊他就嚴重成了“輕……生”。
程知微本就着急,現在大腦神經被他這樣一刺激更加敏感,當即就紅着眼圈快哭了。
陸兆衍不動聲色地安慰道:“要不要先去汽車站高鐵站看看,他是不是有去大城市找自己父親的可能?”
雖然回縣城的時間還不長,但陸兆衍熟悉這種青少年的心理,很可能是在日常生活中受了一點委屈,可能是和爺爺奶奶拌了幾句嘴,就想到大城市找親生父親訴苦。
此時青少年的心理最是敏感,隻有久未謀面的親人才能給他們最多的安慰。
程知微也感覺這個推測比較靠譜,她當即道:“我現在給學生父親打個電話。”
等她第三次撥通失敗後,程知微放棄了掙紮:“要不我們先去車站看看吧。”
兩個年輕警察顯然也沒想到這個學生家長這麼不負責,就連電話号碼也能欠費停機。
顧凜安慰她道:“程老師,你先不要急,我們先去汽車站出發口看看,這個學生還沒成年,身上肯定沒多少錢,應該買不起車票。”
陸兆衍也道:“顧凜,你先用警務通查查這個學生有沒有來我們所裡領取過身份證。”
結果是不好的:“他上個星期才來領取過。”
程知微感覺這局話讓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開快一點,再快一點。”
陸兆衍沒有說話,隻是用力踩下油門。
等他們三人到達售票大廳的時候,晚上九點的大廳也依舊燈火同明,不少青壯年正排着隊買票。
裡面的人魚龍混雜,顧凜道:“兆衍,你帶着程老師到等待大廳認認臉,說不定能遇到學生,我進去看看情況。如果沒找到的話,我進大廳找你們,我們在去上海的出發6号口集合。”
陸兆衍點點頭帶着程知微進入等待大廳。
車站的工作人員攔着程知微不讓進,陸兆衍隻得道:“這是我們一起辦案的工作人員,還請你不要為難我們。”
也許是他那張臉帥的非常有說服力,檢票的兩名女性紅着臉就給他們放行了。
饒是程知微心中着急擔心學生安危也目瞪口呆:“……”
但下一秒她就急着跑進大廳,四處搜尋學生的身影。
陸兆衍也分頭行動,兩個人一南一北,很快就把大廳裡正在等候的全部人臉見了個遍。
程知微感覺心情越來越灰暗:“怎麼辦,現在距離放學他失蹤已經過去五個小時了,如果今天晚上真的找不到學生的話,校長一定會宰了我的!”
畢竟她不但是高一五班的語文老師,更是整個班級的班主任。
不止是這個學生的問題,她今年才研究生畢業第一年帶班級,如果進班一個月都不到就出了這麼大的纰漏,真不知道她的飯碗還能不能保住。
陸兆衍用力地按住她的肩膀,和她四目相對:“沒關系的,你放心交給我,肯定會找到這個學生的。”
不知道為什麼,程知微在他的目光撫慰下,瞬間就和緩下來了。
但她也顯然不能接受四目相對這麼親密的心理接觸。
尤其對象是……陸兆衍。
她感覺自己現在臉上的溫度可以蒸熟雞蛋。
眼見周圍的氣氛變得有些暧昧,陸兆衍輕聲詢問,似乎在循循善誘:“你是不是在派出所第一眼就認出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