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微沒有立刻答應,因為她直覺肯定跟陸兆衍有關。
陳知晏無論作為學生還是朋友,都是合格的,但陸兆衍不是。
程知微實在不想多搭理,曾經肆意浪費自己心意的人。
更何況,她隐隐有種感覺,陸兆衍有事情瞞着她。
但眼前的小姑娘哭的梨花帶雨,程知微又實在狠不下心。
不論如何,陳知晏都是無辜的。
糾結了幾秒鐘,程知微還是開口答應:“好吧。”
這下反而輪到陳知晏呆住了:“你都不問到底是什麼事情嗎?”
本來她為了程知微同意,準備了很多腹稿,現在一下子沒有用了,還真有點心理落差。
程知微苦笑着看了她一眼:“是不是跟你哥有關?”
陳知晏轉憂為喜道:“你怎麼這麼聰明?”
但生怕程知微看出她的開心太明顯,所以陳知晏刻意收斂道:“我下周開始要跟随學校的日本遊學項目,大概要去半個月,這段時間爸媽都比較忙,我隻是希望你能定期去醫院看看哥哥。”
她說得很含蓄,沒有把“每天”這個詞說出口。
反正她不說,程知微也就裝作不知道,她是肯定不會做到天天去醫院的。
畢竟快要期末,學校的教學任務還很忙。
她實在分身乏術。
程知微現在還住在别人家裡,自知理虧,在需要她幫忙的時候還是不好袖手旁觀:“大概一周去一次可以嗎?”
那兩周的遊學時間,其實見兩面也就夠了。
如果要次數更多的話,她感覺自己會斷然拒絕。
陳知晏雖然自己還沒早戀過,但明白适可而止的原則,所以她當即點頭:“是的,你每周去看他一次就差不多了。”
其實叫程知微去探望,也不過是個幌子,不然她怕陸兆衍在醫院裡不安分。
程知微見她臉上的淚痕在燈光下還有點痕迹,略微心疼地幫她擦拭掉:“你也不要太擔心了,他會恢複的。”
陳知晏見她吃這套,精神明顯放松很多:“我知道的,隻是最近事情都堆到一起了,不然也不會麻煩你。”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程知微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還能怎麼辦,她照做就是了。
但周臨淵卻不能輕易答應,誰能希望喜歡的人定期去醫院看自己的情敵啊?
更何況,情敵還是她曾經喜歡過十年的人。
不得不說,這讓他非常有危機感。
“陸兆衍當時不是被歹徒傷了心髒嗎,怎麼這麼快就恢複意識了?”
人在不爽的時候,難免沖動些。
周臨淵也顧不上其他,隻是問出自己想問的話。
他固然知道為難一個還不滿十八歲的小姑娘不好,但他卻任性這樣做了。
程知微的思維顯然也很容易被别人帶偏:“是啊,他為什麼當天晚上就能打電話給我?”
雖然這樣說很不客氣,但她其實也有些感覺蹊跷。
三人畢竟都不是醫學專業的,更何況陳知晏并不十分在意陸兆衍的病情。
天知道,她剛剛那樣拜托程知微,隻是看不過去明明住在她家的人卻好像要被周臨淵捷足先登。
隻是猛然而生的危機感讓她那樣做而已。
回答不出來的問題,陳知晏都隻有一種應對方式——哭。
“對不起,我也不太清楚原因,但是我想也許是上天憐憫吧?”
見她立刻能哭得梨花帶雨,程知微也就不好意思再繼續追問下去了,順帶還在内心譴責了一下自己。
是不是剛剛對一個小姑娘這樣,有些太咄咄逼人了?
程知微好糊弄,周臨淵卻不行,他臉色愈發冰冷起來。
但兩個年輕女性明顯都不是理性闡述的對象,如果貿然多說,隻會徒增她們的反感。
周臨淵适時地告辭:“很遲了,不打擾你們,既然已經物歸原主,我先回去了。”
陳知晏見他終于走了,悄然間松了一口氣。
都說老婆不是好追的,等哥哥和嫂子結婚的時候,她肯定要讨個大紅包。
程知微見她低下頭,還以為她又心情不好:“今天晚上外面下雨了,你沒被淋濕吧?”
見她被算計了還在關心自己,陳知晏稍微有點不好意思,但她随即心安理得起來。
反正後面都是一家人,有什麼關系?
“沒事的,我回來收拾一下行李,明天中午就在機場集合了。”
兩人回家之後分别洗漱躺下,程知微還擔心她會不會感冒:“如果你不舒服的話,就敲門跟我說。”
她看着陳知晏面龐紅撲撲的,實在擔心她晚上會突然發燒。
但陳知晏一夜好夢,發燒的卻另有其人。
第二天等程知微趕到醫院的時候,陸兆衍正在挂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