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兆衍想否認又能,畢竟他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
所以隻能盡力為自己開脫:“沒有。”
再多的話他也不能狡辯,畢竟當初高中時候的想法和現在已經有了很大的區别。
即使他早已記不得當初自己是怎麼想的,但卻不能篡改他冷淡的事實。
陸兆衍非常清楚這件事始終是程知微心底的一根刺,就算她現在似乎完全不再喜歡他,也依然耿耿于懷。
畢竟誰會原諒一個曾經完全忽略自己的人呢?
他深知這件事的不可更改:“其實我自己也不明白當初是怎麼想的。”
程知微此時已經不在意他說的是什麼内容了,但卻依然對他的答案不滿:“你這樣說,是在給自己開脫嗎?”
就算她已經完全不在意當初的陸兆衍是怎麼想的,但始終會被輕易激怒。
她逃避去思考這裡面的深層原因。
那兩個高中男生拿了幾樣流行的零食,就各自去結賬了,很顯然是來探望病人。
高冷男生忽然道:“我就是很多時候覺得她們很煩人。”
他的聲音不大,在超市裡聽到的人也不多,但卻輕而易舉地傷害了程知微。
是啊,面對一個不喜歡的人,可不覺得她很煩人嗎?
如果真的沒有感覺,隻是不讨厭的話,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從頭到尾裝作不知道嗎?
程知微在心底狠狠嘲笑了自己。
陸兆衍雖然不能對此感同身受,但程知微的受傷反應也刺激了他。
他反射性地想去伸手安撫程知微,但卻隻能抓住虛無。
程知微這次選擇直接掙開他的手。
陸兆衍的眼神追随她的身影:“微微……”
程知微卻冷着臉,往後退了一步:“請你以後,别這麼叫我。”
她臉上的厭惡和麻木是那麼的不加掩飾,陸兆衍恍惚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人。
因為他弄丢了一個全心全意曾經深深喜歡自己的女孩。
現在的場景明明不适合笑,但陸兆衍還是無意識地扯開嘴角笑了一下。
像是在嘲弄自己,又像是在保護内心。
也許是意識到程知微的眼神太過銳利,兩個男生低着頭走了。
程知微的耐心也到了盡頭:“你還想買什麼?好了嗎,我們可以走了嗎?”
她言語中的催促在明顯不過,讓陸兆衍想刻意忽略都不能夠。
他回答道:“好了。”
是不是,她現在對他的耐心隻有這麼點?
陸兆衍不由感覺自己有些無奈。
這種無奈不是對程知微或者對現狀的無奈,他就是感覺自己當初明明可以做的更好,為什麼就浪費了機會呢?
一開始的逃避演變到現在,完全變成死結,陸兆衍現在說再多的話都不能夠穿越回過去。
去安撫好當初高中時期受傷敏感的程知微。
一種巨大的挫敗感籠罩了他。
兩個人沉默着走出超市,陸兆衍本意帶程知微來超市隻想和她展示二人之間有多默契。
他們二人一起共同走過高中,走過大學,走過初初回到家鄉工作的日子。
這樣的經曆幾乎構成了,他們短短二十幾年人生中,一部分的自己。
但現在,兩個人卻被各種原因沖垮了。
陸兆衍不由感覺有點心酸。
他現在,漸漸,漸漸地能感受到,當初程知微暗戀他很久,卻一點回應都沒收到的感受了。
把他送回病房,程知微感覺自己也該走了:“答應知晏來幫她探望你的,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
她打開手機屏幕看了一眼,大概兩個小時左右。
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
但陸兆衍卻覺得時間似乎進展飛快,他下意識地想要留住她:“你要不要留下來吃個晚飯再走?”
這往往是最俗爛的借口,但陸兆衍無所謂,隻要管用就行。
可程知微卻一口拒絕:“不用了,我還要回去批改作業。”
不管怎麼樣,她知道工作是她在這座城市安身立命的根本,她必須努力工作,才能在市區的優秀學校站穩腳跟。
程知微在心裡想好自己回家要做些什麼,給幾件生活小事排了個序号。
但林琴卻不敲門直接進來了,燦爛的笑容讓程知微沒法多說什麼。
她拿起包正要走,林琴就叫住她:“微微,我們這周六家宴,訂了秦淮人家的包廂,你要不要過來?”
程知微想都沒想,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就被她下一句話堵住了:“你爸媽也會一起來,我已經邀請他們了。”
程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