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三面環山,南面是一片森林,圍起來是天然的養殖場,溫度适宜,養什麼都可以,動物糞便是天然的有機肥,利于植物生長,可以種植新鮮蔬菜,一年四季不斷,不愁賺不了錢。
她把情況說了。
洪勝利恍然大悟:“讀過書人德腦子就是不一樣,這腦子比誰都活。”
王建國是大學生,拍着腦門道:“讀了書也不一定有沈黎的腦子好使,這是天生的,咱們沒法比。”
洪勝利大笑一回,誇沈黎聰明。
他也是雷厲風行之人,說幹就幹,不等沈黎發話,轉身就要走。
沈黎喊住洪勝利。
洪勝利問啥事兒。
沈黎進屋,和王建國搬出木制機器:“這是打谷機,你上山帶着,準用得上。”
算算時間,山谷裡的稻子應該熟了。
洪勝利覺得新奇,走過來看着打谷機:“沈知青,你可真厲害,咋啥都會呢。”連打谷機都能做,這能省多少事,沈黎能做他們的大隊長,是大隊裡的福氣。
沈黎還是那句話,看的書多。
并非她看的書多,而是知道得多。
洪勝利帶着人進了山谷,見稻子成熟,收了稻子。
下午六點鐘,沈黎難得有空閑,把做好的櫥櫃放好,東西收拾好放進去。
蘭芝嬸提着籃子進來,是給沈黎送蔬菜的。
洪勝利帶人進山谷,帶了不少野菜回來,她見新鮮,就給沈黎送來一些。
“這些野菜真新鮮,可以包餃子吃。”沈黎把野菜倒框裡,給蘭芝嬸撞了一把大白兔。
蘭芝嬸不要,說這東西金貴,讓沈黎放着吃。
“沒多少,您帶回去給孩子吃。”沈黎把籃子塞到蘭芝嬸手裡。
蘭芝嬸接了籃子,看見了沈黎做的櫥櫃,羨慕不已,問沈黎:“咋做的?”
沈黎道:“您要是喜歡,我可以把圖畫出來,你可以照着做。我們幾個晚上加班加點,做了很久才做出來的。”
知青點人手一個,的确費了不少時間,放東西更多方便,知青點的人都高興。
蘭芝嬸高興,讓沈黎得空再畫,過些日子她來拿,這事兒不急,現在是農忙,地裡有許多草,為了莊稼長得好,她天天去地裡薅草。
她走後,沈黎讓王建國去喊洪志軍和洪六,問問他們誰去隔壁大隊。
這是好事兒,管飯還能掙公分,關鍵是公分高,王建國三人都想去,那意思各不相讓。
沈黎很公平,直接道:“一人一個村子,誰也别争。”
于是去隔壁村開荒的事,就這樣定下來。
北邊二十裡開外北海海軍軍區,程元謹身穿藍色軍裝,站在辦公室門口,手裡拿着一根煙,并沒有抽,隻是放鼻尖嗅了嗅。
一個男人走過來,見狀拍了拍程元謹的肩膀,笑着問:“怎麼,不抽煙啊?”
“我沒有抽煙的習慣,這是别人給的,我就聞聞是什麼味兒,你也知道我的情況,不能抽煙。”程元謹笑了笑,跟着男人進了辦公室,直接把煙放桌上,“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任務完成了?”男人拿着茶缸子倒了杯水,遞到程元謹跟前,“找不出任何問題吧。”
程元謹沒有說話,這是默認了男人的話。
“你還是覺得她有問題?”男人是北海艦隊軍區師長,姓陳,他不同意程元謹盯着沈黎,“她應該不是特務,要是特務,能把糧食給咱們。”
人都有秘密,隻要不危害國家,一心一意為民辦事,他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或許是敵人的誘敵之計呢?”程元謹仍不放心沈黎。
陳師長笑了:“還誘敵之計,要是誘敵,該把你滅了。要是特務,能一心為民辦事,該回燕京才是。她幫了咱們大忙,在江司令那裡挂了号,你可别做什麼過分的事。”
“我倒是想亂來,她功夫不錯,真打起來,我不知有沒有勝算。”
程元謹想起沈黎打獵的本事,更是忌憚。
這樣的人,要是危害社會,後果不堪設想,不能掉以輕心。
“你要是不放心,就暫時留在洪山大隊。”陳師長頓了頓,“你父親來電話了,說你年紀不小了。該有個家了,他給你介紹了個人,讓你找機會見一見。你看……”
“不見。”程元謹直接丢下兩個字,起身想走。
“他畢竟是我的老領導,你不給他面子,我的面子你總得給吧。他把電話打到我這裡,就是想讓我勸勸你。”陳師長歎了口氣,“無論怎麼說,他都是你父親。”
他不想摻和這父子兩人之間的事,可程元謹二十有五,像他這麼大年齡,别人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程元謹二十五歲,已是正營級,這裡立了一等功,能升為副團。二十五歲的副團,又是大學生,還留過學,在北海艦隊首屈一指。
陳師長早就聽說過程元謹的名号,每次軍中大比,都是第一名,可以說,前途不可限量。
他沒想到程元謹是老領導的親生兒子,老領導姓趙,跟程元謹不一個姓。
程元謹不想聽陳師長唠叨,問:“我可以打個電話嗎?”
陳師長指了指電話:“你随意。”
程元謹走到電話旁,拿起電話,撥通幾個号碼,稍等片刻後接通,直接開口道:“我的婚事你沒資格管。”
說完這句話,直接挂斷電話。
陳師長歎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程元謹和他父親之間,就是一個死結,怕是永遠無法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