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一天的任務之後，秦慕棉回了自己的房間。

今天發生的一切還讓他心有餘悸，他坐到書桌前，書桌上之前的那一批書籍已經收好，換上了一批全新的書。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線索，至于究竟是什麼線索，他不知道。

黑天鵝事件，是那些難以被預測且影響極大的事情，而灰犀牛，則是那些過于潛移默化導緻難以被預測到的風險。

周安琦和她的男朋友的死無疑是黑天鵝事件，但這一連串的巧合或必然後面，卻又隐約像是有什麼難以被觀測的存在在推動——至少那個高階向導的存在，就給秦慕棉敲響了一記警鐘。

真的有這個人存在，還是隻是他一時的幻覺？

他能很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強大，這樣的力量毋庸置疑比他要穩定得多。他卻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也不知道對方做這件事到底是偶然還是有意為之。

“慕棉。”

這個時候，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秦慕棉去開門，宋雲宇就站在門前，微微低頭，走進了房間，再把門關上：“你的狀态不太好。”

在以往大衆對向哨的關系認知中，或者是小說裡，都是向導負責安撫、開導哨兵，關注哨兵的細微情緒變化。

但在秦慕棉身邊，一切似乎又都反過來了。秦慕棉隻管去做他自己，該哭就哭，該笑就笑，哨兵依賴他，卻也在照顧他。

宋雲宇表達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作為現在和秦慕棉最親近的哨兵，他對自家向導的細微情緒改變尤其敏感。

秦慕棉的視線有些躲閃：“我……我還好啦。”

宋雲宇走過來，牽住秦慕棉的手。秦慕棉喜歡身體接觸，早上起來的時候會賴在宋雲宇身邊，有的時候不想宋雲宇待在身邊又會把宋雲宇踹下去，宋雲宇都習慣了。

還好身為哨兵有敏銳的五感，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接觸小向導，什麼時候又不行。

秦慕棉不願意換房間，就還住在這個不算大的客房，有書桌有書架有床，對他來說就足矣，再塞進一個一米□□的宋雲宇，看上去就又有些擁擠了。秦慕棉拉着宋雲宇坐在床上，坐在宋雲宇身邊，手指糾纏着宋雲宇的手指。宋雲宇就斂下眼眉，任由秦慕棉像玩大玩具那樣搓揉。

就近看，小向導的睫毛就特别長，又長又密。向導的撫摸和觸碰對于哨兵來說就是最強大的安慰劑，勝過一切其他藥物。宋雲宇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把自己放松了給秦慕棉把玩。

宋雲宇問：“是周安琦那件事嗎？”

秦慕棉擡起眼睛：“你也感覺到了嗎？”

宋雲宇搖搖頭：“哨兵不會有感覺，但你之前帶回來的那個小女孩告訴我，那個哨兵被一個高階向導影響過，而這個向導至少A級。”

他直接把話給挑明了。

這也說明秦慕棉感覺到的并不是錯覺，确實有一個高階向導在暗中動過手腳。

“但你别擔心，周安琦和那個哨兵都是B級，高階向導能輕易影響他們，但很難越過你去影響我和宋雲辰。”宋雲宇的手指撫上秦慕棉的後頸，輕輕拍着：“餓了嗎，想吃點什麼嗎？”

窗外的黑夜拉上帷幕，一片黑暗，靜得無法聽見蟬鳴，而隻能聽見秦慕棉自己肚子咕嘟嘟叫的聲音。

“我餓了，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秦慕棉苦哈哈地捂着自己扁平的小腹：“我想吃草莓蛋糕。”

但是已經這個點了，估計沒有草莓蛋糕了吧？

“好，我叫廚房送來。”宋雲宇答應得幹脆。

秦慕棉：“哇！真的有啊。”

都是為你準備的。

宋雲宇沒将這話說出口，但秦慕棉這段時間提出的每一個要求、每一個喜好，他都牢記在心。

見了血的時候秦慕棉尤其喜歡吃紅色的東西，草莓、紅絲絨、車厘子。誰也不知道秦慕棉的潛意識裡埋着什麼，或許什麼也沒有，隻是單純地餓而已。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唔……洗個澡，然後看會書。”

秦慕棉想了想，臉紅了紅。今天在這個房間裡做的事……還沒做完呢。雖說回來之後又到宋雲宇那邊做了一次，但也是急急忙忙做到大半就被其他事情拉走，這兩次都沒正式結束，不上不下的，如今宋雲宇又在身邊，實在是有些憋得難受。

“今天的事兒還沒做完呢。”

小向導愈發貼近高大哨兵，大眼睛一眨不眨，尾音兒撩着。在近了看那雙大眼睛就潋滟了一池水，晃晃悠悠，似淚将滴未滴，是個人都得在裡面溺斃。

宋雲宇比秦慕棉忍得更厲害，又一直被小向導的精神影響，隻是秦慕棉如果不開口，他就不可能動，隻能忍着。

沒有秦慕棉的允許，哨兵不可能跨過那條紅線。

現在被秦慕棉這麼一釣，腦子裡那根弦嘣地斷裂。

秦慕棉忽然又停下來：“不行，得先去洗澡。”

忙了一天了，身上又是汗水又是血腥味兒的，不能舒舒服服地辦事兒。

至于洗完澡之後又要洗一次，管他呢，反正要深度清潔的是宋雲宇，又不是他……

他随着自己的心意任意胡鬧就好。

秦慕棉一句話，宋雲宇又被安排去做準備。

衣服要換洗幹淨的，用特定的洗衣液清洗過，自然晾幹，是秦慕棉喜歡的香氣，每一件都按照順序疊得整整齊齊，沒有褶皺。

脫下來的衣服會被收拾到向導看不見的地方，而沐浴露和洗發露會被确保最合适的香味。洗完出來之後，要确保床褥幹燥而柔軟。

其實秦慕棉隻是提過一嘴他以前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即使秦慕棉再三表示不用這麼麻煩，宋雲宇還是照着做了。

甚至至于宋雲宇的着裝都有講究，秦慕棉偏愛看修身一些的款，能最大程度襯出哨兵的身材，宋雲宇在這段時間就會特别為秦慕棉換上，在帶領其他哨兵的時候，隻需要秦慕棉一個眼神，宋雲宇就會立刻做出回應。即使秦慕棉不要求宋雲宇有所回應，作為哨兵領頭的宋雲宇也知道，他随時為秦慕棉待命。

誰才是狼群的頭狼？

至少外人看上去，是宋雲宇。

以往秦慕棉都會誇誇宋雲宇，但這次從浴室出來之後，他們首先要做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事情結束後，秦慕棉賴在宋雲宇懷裡，這裡啃啃那裡啃啃。

溫熱緊緻的肌膚傳遞溫度，讓秦慕棉不自覺地想起一首歌，愛情轉移。

宋雲宇的身材很完美，胸肌飽滿，八塊腹肌，并不是僅僅存在輪廓，而是實打實的挑不出瑕疵的好身材，作為顔控的小向導非常滿意。

如果宋雲宇的身材或外貌其中之一達不到他的要求，甚至是性格讓他不爽，秦慕棉就會像兔子一樣瞬間跑出八百裡開外。

奈何宋雲宇縱容得讓他這個嘴刁的都沒辦法挑刺兒。

宋雲宇的眸子微垂，此刻在外人看來面容和氣質都微冷的英俊哨兵卻放松下來，任由自己懷裡的小向導折騰。

看似是秦慕棉對他依賴，卻是宋雲宇貪戀這樣的溫柔。

再向他索求多一些。

燈光暗着，秦慕棉的皮膚卻白得像是在發光。

“慕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