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店員隻好一遍一遍的告訴大家,他們這幾天都會一直營業,大雨很快就會過去,隻要正常的來上一份套餐就夠了。
“過兩天大家會出不了門嗎?”尹秋池看着擠進來的衆人,小聲在祁安耳邊問。
這話裡好像帶着“希望大家堵在家裡,讓他們也好好放個假”的意思。
“大雨要是下到不能出門,家應該早就沖跑了。”祁安手裡的菜刀沒停過,現在兩人配合越來越默契,隻需要一個眼神,他就能在合适的時機将正确的配菜倒進鍋裡。
不過伐木隊停工已經給他們帶來不少休息時間,這些空閑的時間足夠制作一些新奇的小吃。
在祁安給後院加裝擋雨棚的時候,尹秋池制作了壓粉條的漏瓢。
在基地吃過地薯粉條後他就一直惦記着,即使現在不是制作粉條的最佳季節,但有餐車上的高級設備,做成比基地好吃的粉條還是輕而易舉。
雨季過後,新一批地薯就要成熟了,而地薯幹還剩了不少。
将這些地薯幹加入适量的水,倒入攪拌機,打成地薯漿。再用細網将地薯漿多次過濾,然後沉澱出地薯粉。
獲得幹燥的地薯粉就花了好幾天的時間,雨一直沒停過,好在後院的地形和防水棚足夠給力。
難怪外三區很少有人在自家種糧食,對普通人來說,就算它們堅強的扛過了雨季,産量也跟付出的勞動不成正比。
感謝李大留下的一片好地!
尹秋池淨化過的珍貴作物沒有傷到一點兒,等到冬天也可以将防雨棚升級成暖棚,把漫長的冬天利用起來。
等到所有的地薯幹都做成幹燥的地薯粉,下一步就可以開始了。
将地薯粉倒入鍋中,慢慢加入溫水,邊加邊攪拌,直至形成均勻無顆粒的粉漿。
這個步驟聽上去簡單,做着卻沒那麼容易,要兩人配合默契。溫水要從哪個高度開始倒,才能保證倒入鍋中是最适合的溫度?溫水要倒多少粉漿的稠度才适中?攪拌的頻率是多少,才能讓粉漿毫無顆粒……
尹秋池記下最适合的數據,以後有了機會,直接定制出一套機器來,省去不穩定的人工步驟。
地薯粉漿在加熱中由乳白色變得透明,這一步驟需要不停攪拌防止粘鍋,極其耗費耐心與體力。
手臂酸到擡不起來,尹秋池有些後悔,他幹嘛一次性将所有地薯粉都做成粉漿啊!
這下隻能咬着牙做粉條了。
好在他們的粉漿很成功,一倒入漏瓢就輕松擠出細細的粉條。
粉條落入冷水池中,形狀固定後迅速撈出,瀝幹水分挂到了鍋的正上方。
又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粉條才得以全部烤幹。
大雨毫不停歇,這些來之不易的粉條沒有堆到廂房,開玩笑,要是這些粉條受潮了,他真的會讓祁安把老天烤幹!
收好粉條,尹秋池完全沒力氣拿它們做菜,疲憊的爬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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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巨大的震動與轟鳴驚醒的。
恍惚間覺得世界末日真的席卷出來,想要支起身,胳膊卻酸軟得沒有知覺。
心跳與外界一起轟鳴,尹秋池好一陣才緩過神來,走出了房間,拉開了餐車門。
是泥石流?
天烏蒙蒙一片,遠處的山完全看不見,雖然山崩地裂的聲音與震動似乎近在咫尺,但他們的小院似乎沒受到多大影響。
祁安他們去哪兒了?
帶着一點忐忑,尹秋池打開了飯館後門。
一眼就看到顯眼的紅色頭發,祁安也看到了他,兩步跑過來,拉住了他的手:“你醒了!”
田笑和田爽也在呢。
但怎麼除了他們三個還有好多人……
有點心虛,尹秋池看了一眼時鐘。
“才九點啊,”他身體微微向祁安那邊傾斜些,小聲問,“怎麼這麼多人?”
“地勢低的人家受災了,我擅自做主讓他們來這兒躲躲雨。”
出聲的是嚴自節。
這麼小聲說話都能被聽到,尹秋池尴尬的摸摸鼻子,清清嗓子:“區長早。”
在祁安的補充下,他了解到現在的情況。
連續一個星期的暴雨造成了泥石流,今早從山上沖下來,地勢低的幾家比較危險,還好他們早有準備,所有人都提前跑出來了。
聽到有人家受災,尹秋池皺起眉:“剛才是不是又有山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