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芬無措的說清楚來意,吳建英想也沒想就拒絕,“園長沒病?為什麼要吃藥?”
“小沈給園長看過了,就是狂躁症!”
醫生的話還能有假?
吳建英說,“經期是這樣的,等幾天就好了。”
李淑芬奇怪,“那你為什麼跟小沈去送藥?”
真要相信程歌沒病,就不該去送藥啊?
吳建英站在水池邊,手裡的抹布沿着碗沿來回擦,眼睛垂得低低的,“我當時不确定來着...”
“後來怎麼确定的?”
吳建英頓了一秒,笑道,“園長說她還碰不得冷水。”
經期是這樣的,李淑芬轉身,“那我再勸勸建華。”
園長得的是經期綜合征,這幾天順着她,等她症狀過去,自然而然就好了。
茶室連着宿舍右側的樓道,她從樓梯上去,剛到走廊,就見張大爺端着紙杯踹開程歌所在宿舍的門。
“園長,過來吃藥!”
張大爺是個急性子,經沈星宇一說,回宿舍倒了自己的藥就下來了。
見程歌坐在桌邊,拿着蠟筆在紙上塗鴉,聲音高了幾度,“趕緊來吃藥,吃了藥對誰都好。”
李春梅和吳建華怕程歌發火,站在走廊不敢進去。
張大爺把紙杯放桌上,攤開手給她藥。
程歌仰起頭,清而靜的目光落在他蒼老的掌心,就在他看她擡起手,以為她要接藥時,她的指尖指向一處,“你拿了避孕套沒洗手吧?”
老繭邊,一塊灰黑色的污漬特别明顯。
張大爺下意識在衣服上擦了擦,“沒了。”
“都弄髒了。”
張大爺氣急,“老子這輩子沒伺候過誰吃藥,你他媽吃不吃!”
程歌扭過頭,“不吃。”
“......”
張大爺恨不得把藥摔她臉上,可又舍不得,“你不吃老子自己吃。”
藥往嘴裡一倒,端起紙杯喝了一大口水,“老子再也不管你了!”
他也硬氣,說完就走,隻留下一串皮鞋踏在地面的悶響。
可不到兩分鐘,他又拿着藥踏踏踏的回來了,“老子洗手了,吃藥!”
他的手滴着水,一走近,洗手液的香味就彌漫開來。
藥是被他用紙巾墊着放手裡的。
程歌看一眼,扭頭。
張大爺怒火叢生,“你他媽到底要怎樣?”
“心情不好。”
“......”
“吳建華偷偷藏錢不給我。”
“......”
關他屁事啊,張大爺拍桌,“吃藥。”
“吳建華偷偷藏錢不給我。”
“......”張大爺憋着氣,朝門口喊,“吳建華,你他媽做啥了?”
吳建華掐着手指,緩緩走到門口,“沒...沒做啥啊,宿舍搜來的貴重物品都給她了。”
宿舍裡搜來的錢的确給她了,但她身上還有錢呢。
有錢能使鬼推磨,程歌怎麼會允許身邊有個能買鬼的人?
張大爺對程歌或許有幾分耐心,對其他人明顯沒有,踹開腳邊的袋子,掄起拳頭就要打人。
吳建華驚慌的抱住頭,“我給,我給還不行嗎?”
看她吓出了淚花,李淑芬上前抱住她,好像懂她所有的憋屈苦楚。
吳建華繃不住,哭了起來。
李淑芬給她擦眼淚,一臉心疼,“不哭了啊。”
吳建華很快收了聲,李淑芬和善的摟過她,“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拿錢。”
“.....”
就交錢這事,李淑芬無條件站程歌。
天災末世,什麼人都有,程歌不把錢攥緊一些,她們要是受了騙,還得她收拾爛攤子。
何況程歌脾氣暴躁歸暴躁,心不壞,就說買車票那天,她讓大家交身份證,隻字不提車票錢的事兒,吃飯也吃得少,肉全給她們了。
李淑芬邊走邊勸,“你要聽園長的話,别老跟她怄氣。”
是她怄氣嗎?明明是程歌不要她好過!
吳建華懷疑李淑芬故意氣自己的,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進了宿舍。
李淑芬也不惱,“你找仔細了,别留個一角兩角忘了拿。”
“......”
這他媽都被程歌洗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