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下瞞上不敬王族,還不受手就擒!”頓時又有兩名近衛跳進戰圈。
壩骨原本瘦長的身軀詭異扭動,仿佛被抽了骨頭,肆意扭動着躲過無霜的攻擊,屬于臉部的位置猛然凹陷下去,五官消融,整個腦袋拉長成豬籠草的形狀,在近衛靠近時啐出一口口毒液。
那毒液落在地上,連地磚都被燒灼出一個個小洞,更何況是近衛的身體。無霜化爪的左臂上一個又一個被燒灼出的血洞猶如活物,一邊被腐蝕,一邊生出新的血肉,肉芽蠕動,令人不适。
但魔不會不适,血肉的味道讓他們興奮,衆魔亂舞,像猴子一樣跳躍嚎叫。
“殿下,”前去探查倒黴魔情形的近衛回來,手中捏着一小罐黏稠物:“屬下趕到時,隻剩下了這些。”
黏稠的液體冒着泡泡,随着碎裂的泡沫一點一點化在空氣中。
這近衛與曲悠悠相似,是個半魔,不知道是混了什麼種族,具有追蹤的能力,他說這灘液體就是那個倒黴魔,那便多半不會出錯,倒黴魔就算是有幸逃脫,這部分粘稠物也是他現在最大的一部分身體了。
猜測得到了證實,曲悠悠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心驚與憤怒充斥着她的靈魂——不過是一部不确定會不會延續成功的電影而已,便牽扯出這麼多爛事,甚至可以為一個小角色而殘害同伴,這讓曲悠悠完全不能理解。
自從穿越以來,身體裡遺留的記憶和魔族不同于人族的長相,都在時刻提醒着曲悠悠,這不再是曾經的法治社會,她一直在不斷嘗試适應這個世界,在某些時刻,也确實想過要改變這個世界,在此時此刻,曲悠悠意識到,自己準備的還遠遠不夠。
濃烈的殺意萦繞在曲悠悠的心髒之中,即使是剛穿越過來孤立無援,漆桑試圖反抗時,曲悠悠都沒有此刻這麼強烈的殺意。
曲悠悠緊緊盯住壩骨,來自上位者的威壓猶如實質,壓得壩骨行動一滞,被無霜尋到破綻,一爪撕破腹腔。翻開的皮肉不像是血肉更像是樹皮,露出纖維般一條一條的内髒和血管。壩骨慘叫一聲,再度噴出一股毒液,有了準備的近衛們紛紛躲過,剛剛示弱的壩骨卻呼嘯一聲,細長的身體盤成球狀,保護住受傷的腹部,彈跳而起。
自以為逃出生天的壩骨得意大笑,卻沒有注意到地面上的魔族們又是興奮又是懼怕地望着他的頭頂。
“萬魔旗!”
“死了的那小子什麼身份,竟然能讓壩骨享受到這種待遇。”
底下的魔族個個伸長了脖子,看着壩骨被萬魔旗中的魔魂們揉來撕去的分食,他引以為豪的毒液穿過魔魂幻化出的軀體灑落半空,淋得不少看熱鬧的魔慘叫連連。但他們的叫聲根本壓不住壩骨絕望的呐喊,很快,這聲音也消失了,他跟萬魔旗的諸位前輩一樣,化為了萬魔旗的養料之一。
片場逐漸安靜下來,有些魔受不了着死寂的氣氛,卻無魔不敢擡頭,躁動全被壓制,一縷縷極淡的魔氣彙聚在曲悠悠身上。
“别的不多說了,在這裡,就要守我的規矩,”即使壩骨得到了他的處罰,曲悠悠身體裡的怒火依然在燃燒,環視四周,曲悠悠冷漠說道:“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不是海選得到角色的,站出來。現在承認,還來得及。”
魔群寂靜片刻,蠕動着吐出兩個魔,再度安靜下來。
見再沒了動靜,無月上前一步,按照曲悠悠事先結合魔族傳統做出的決定進行了宣判。
所有用過歪手段的魔族都會被打上印記。主動站出來的,兩日内找回被替代的演員并進行經濟賠償,取得諒解後可以抹除印記;逃跑被捉的,找回原演員并賠償後,丢進魔石礦場采礦半年,表現好的抹除印記,表現不好繼續挖礦;逃脫成功的也不要心存僥幸,幽王殿會發布緝拿令,一個也不放過。
什麼,你說原演員找不到了?那壩骨的下場是什麼,你自己掂量。
魔族又不是傻子,打起來兇悍不怕死是一回事,沒必要死的時候他們也不是非要死不可,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典型,劇組中原本浮躁的氣氛一掃而空,拍攝進度一日千裡。
隻是曲悠悠,依然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