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焦糖,封閉的車内空氣中,還彌漫着淡淡的雪地味,似乎在男人故意操控下,若有似無掃過宋知之臉頰,悠悠然順着白皙脖頸劃到腺體,輕柔磨蹭。
呼吸頻率加快,宋知之雙眼近乎失神,高匹配度的信息素如同藥物般令人着迷,像簽售會那日,無意識靠近信息素源頭。
而時和隻是看着,沒有去阻攔。
距離愈來愈進,宋知之鼻尖輕嗅着擦過外衣,掠過男人低垂的眉眼,循着信息素濃郁程度,逐漸向時和後頸靠近。
肩膀之間碰撞,就在即将抵達時,身體的前傾停滞不前,安全帶繃緊成一條直線,困住了宋知之繼續前進的舉動。
也是這一束縛使宋知之登時回神,雙眼重新恢複神采,茫然打量四周,追随時和從卡扣上挪開的手,上移停留在男人似笑非笑染上愉悅的雙眸。
注意到越界的距離,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燥熱難堪猛然襲遍渾身,他毫不猶豫解開安全帶迅速拉動車把手。
由于太過焦急,沒能發現車門安全鎖沒打開。
“咔哒。”
車門紋絲不動,宋知之也頓時僵硬原地,尴尬的動都不敢動。
似是瞧出難堪,随着清脆的響聲,時和沉默着打開安全鎖,宋知之一刻不停留竄下車門,沒有等男人跟上來,就自顧自往前走。
“怎麼了?”
時和跟下車,明知故問的态度,讓本就羞憤的宋知之心中更加憤懑,壓抑着顫抖的聲音在空曠車庫内響起,帶着絲難以察覺的哽咽。
“你故意的嗎?”
男人怔住了,或許是此刻宋知之漲紅的臉頰和緊握的拳頭,沖擊到視線,一絲不苟的表情上第一次出現微小浮動,僅僅在宋知之擡眸間消失殆盡。
“我問你是故意的嗎?”宋知之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音量逐漸擴大,狠狠傳入男人耳中。
“是不是看見别人難堪,你很開心?”
“是不是在你時總眼裡,所有人臣服于你,才能穩固你高高在上的掌權人身份?!”
宋知之是淚失禁體質,大吼這幾句後,淚水已經積滿整個泛紅眼眶,眉頭顫抖着皺起,委屈的表情擰巴在一起,又不願讓男人看見,咽下哽咽低下頭去。
車庫内此時無人,頭頂天花闆上醫院的嘈雜聲混沌,窸窸窣窣不停歇。
一顆滾熱的淚水順着臉頰留下,宋知之擡手狠狠抹去,深吸一口氣控制住情緒。
“我會把報告單給你。”
似乎剛才的爆發用盡全部氣力,此刻說出口的話無力夾雜歎息。
正當他轉身離開時,身後許久未動未說話的男人,終于邁開腳步,三步并兩步抓住宋知之細弱的手腕,卻被毫不留情一把甩開。
宋知之停在原地,聽見時和收起手時布料摩擦聲,許久男人開口,他以為對方會向往常一樣解釋。
但他再次猜錯了。
“在你眼裡,我是這樣的人嗎?”時和道,“是為了讓人臣服,而不擇手段的人嗎?”
男人聲音依舊漠然,不夾雜一絲感情,冷漠的像機器,就連智能管家破爛都比他有人情味,而時和沒有。
從頭到尾,從始至終,情緒沒有絲毫變化。
顯得此刻的宋知之,更像無理取鬧。
宋知之氣笑了,轉身對上男人平淡無波瀾的雙眼,上前一步仰視着人,又輕又狠:“不是嗎?”
他又上前一步:“時總讓我少接觸溫多,我盡力。”
距離再次縮近:“說茶恹恹心懷不軌暫且不提。”
宋知之停住腳步,兩人之間隻有一拳距離,細小表情都能盡收眼底。
“兩天前時總說,要我和你保持距離,我做到了。”
“那時總一而再再而三打破約定,是為了什麼?我是員工自然沒資格與你叫嚣,但你身為老闆擅自插手我的私生活,定下距離要求不履行,是為了什麼?”
“一句你需要我,就可以束縛我的行動嗎?”
我是什麼低廉的貨物嗎?
這會宋知之已經平靜多了,知道自己之後還要仰仗這份工作,也不想鬧掰,至少錢攢夠之前不能鬧掰。
時和留意到“保持距離”四字,根本不記得自己何時提過這樣的話,不禁狐疑詢問:“我什麼時候說過‘保持距離’?”
宋知之冷冷:“時總忘記了?”
時和擰眉:“你是不是誤會……”
“又是誤會?”宋知之出聲打斷,扯起一抹笑容拉開距離,隔絕那股若有似無的信息素,也不想看見男人裝模作樣的表情,“哪次不是誤會?”
他道:“對,那是我誤會了吧,時總沒錯。”
他擡眼盯着時和,企圖從對方表情中尋得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