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看到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謝韶皺着眉頭,從馬上跳下來,她身後跟着很多人,有幾個她叫不出名字,但她認識嫣閱,那個王公貴族的兒子,那個注定繼承他姐姐王位的小王爺嫣閱;但現在,王位,會給謝韶吧?
因為她還活着,這就足夠。
孫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謝韶看的觸目驚喜。
嫣閱護在她身前,抽出長劍想給孫氏個痛快,但謝韶愣住,攔住嫣閱。
“我來吧。”謝韶冷眸,“我沒打算放過她。”
原來真的是謝韶?
孫氏露出個笑,但這個笑除了她自己,别人看來都是猙獰的。
她動辄嘴唇,感受着謝韶給予她生命的最後饋贈,說出了最後的幾個字。
“謝韶,對不起。”
“這婆娘嗓子也被毀了嗎?”熾穗攥着榔頭站在兩位主子面前,滿臉的驚悚但又英勇,“她說什麼?完全聽不清楚?”
謝韶搖搖頭,吩咐人找了草席把屍體卷起來,放到路邊的石頭中做了野墳。
生者罪孽之重,不是死了就能還清的,謝韶咬着嘴唇沒有說話。
她心裡有些痛,但終究是報了仇。
現在,就差那最後半步了。
她跨上馬,繼續向着山上而去。
然,還沒正式的進入山地區域,便聽風吹草動鐵騎掠過之聲;謝韶敏銳,迅速讓身後的将士們隐蔽,可轉念想來,都到了這種地步也屬實沒有再隐瞞或者躲藏行事的必要性,都到了山下,這樣龐大的隊伍想來也是藏不住的。
謝韶抽出長劍,峰回路轉見到那支正要逃出去、去往另處的山匪隊伍。
他們見到謝韶和嫣閱的瞬間臉色驟然大變,其中一人倒是機敏,剛要說着:“回去告訴山上人。”這種話,便被身後張弓拉箭的風竹射穿了腦袋。
衆人大驚失色,隻聽謝韶笑道,“如今風聲鶴唳,你們見着王爺在此必然是知道朝廷的意思,要是速速投降或許還能活着條命,但要是不從的…”
謝韶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
那些人交頭接耳,似乎在商議?然謝韶并不打算給予這些亂臣賊子過多的思考時間,本來就是為了一舉拿下來的,要是耽誤過多可就是本末倒置。
謝韶号令,衆将聽令,斬殺敵寇佼佼者,必然重賞加官進爵!
本以為謝韶會心慈手軟。
可她并沒有,她比任何人想象中的更為果斷,堅決,有自己的主意;或者說,她知道什麼情況下該松什麼情況下該嚴謹,這樣一來馳張有度最是不錯。
将死了的就地掩埋,半死不活的直接來個痛快,最後活着的願意交代着的,便押走關入牢房之中;謝韶吩咐将士們迅速清理戰場。
這次戰鬥遠比想象中結束的要快,長此以往,很快便可了事。
謝韶撫摸着腰間的玉佩,臉上挂着微弱的笑意;嫣閱悄然接近,他從懷中摸出繡着綠梅的手帕,仔細為謝韶擦拭着武器;他注視着謝韶的臉頰,心中蕩漾的漣漪從來不曾散去;從初見到現在,矢志不渝,無悔無怨。
謝韶走在嫣閱面前道,“你為什麼總是看着我?”
嫣閱也不回避,也不推辭,直接說到,“因為喜歡你,愛你,所以想一直看着你,昔日你總是離我很遠,可現在…謝韶,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謝韶搖啊搖着手中的缰繩,覺得嫣閱總是患得患失的。
嫣閱眼底中繼續着愛意,有些事,過去了便是過去了,眼前人心上人永遠在,永遠安康幸福就好;行軍之路漫漫長途。
冬季除了化不開的雪再無其他,雖說如此,枯枝落葉卻也是别有一番風味。
謝韶喝着熱酒,騎着馬終是雲開見月。
謝韶本以為會直接穿過山澗山巒而見到謝妙言,沒成想在溝壑之間,許久未見的身影再次出現;對于這個人,前世也是害自己幾欲生死,謝韶當然不能放過。
就算是這輩子,他做的事兒也是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