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愈發生氣了。
“出嫁從夫。”
顧驚枝可不敢說出真相,畢竟這可太驚世駭俗了些。
“哦。”金玉悶悶地應了一聲,點銀票的手越發用力。
“可别弄壞了。”
顧驚枝笑了笑,按了下小丫頭的手。
清麗的五官笑起來多了幾分媚色,像是芙蓉綻開。
金玉紅了臉。
那許青文,可真是不識好歹。
顧驚枝的生活習慣向來很好,理過賬,就和金玉在院子中散步。
景王府的景的确乏善可陳。
走到院門,正好碰上主院中出來的小丫鬟。
餐食完整,像是沒被動過的樣子。
“王爺還是不用膳?”
顧驚枝也不知道景王什麼毛病,一天天的不用膳。
“是。”
***
“咚咚咚——”
沉悶的房間傳來敲門聲。
燕望亭擡了擡眼,往常這個時候,應該沒人來打擾他。
顧驚枝許久沒得到回應,徑自推開了門。
藥味混雜着血腥味撲面而來,房間裡似乎很久沒打掃,從門縫中透出的幾束光線滿是浮塵。
顧驚枝原本還不知道許青文到底在如何照顧燕望亭,昨日偷偷瞧了幾眼才知道,是跪在地上求他用膳。
古闆至極,顧驚枝決定自己親自來瞧瞧。
“見過王爺。”
顧驚枝行了個禮。
她隻見過燕望亭兩面。
一次是新婦敬茶,他端坐高台之上,顧驚枝隻能低着頭。雖看不清楚面容,隻覺得氣勢迫人。
第二次見面就是他重傷難治,鮮血淋漓,顧驚枝這才看清楚他的臉。
眉飛入鬓,是張男生女相的漂亮臉。
顧夫人出生醫藥世家,顧驚枝請了自家老祖宗出山,才保住了燕望亭的性命。
“你來做什麼?”
燕望亭看了一眼,認出這是許青文的新婚妻子,他親自替許青文求娶的。
出生顧家,肖似其父,想必是記恨了他許久。
也不知道後宅的嬌小姐能有些什麼手段?
燕望亭閉上眼。
有人靠近了他,像是一根針紮進了他的肩頸處。
用針紮人?
燕望亭心中冷笑。
真是幼稚,他十四歲出征,這點疼痛毫無感覺。
燕望亭睜開眼,想擡手吓吓她,可渾身僵硬,蓄不起力。
手背青筋暴起。
顧驚枝一直沒說話,兩指落在他腕間。
像是在把脈。
諒她也不敢做什麼。
燕望亭不想落于下風,靜靜地盯着她。
五官柔媚,膚白勝雪,即便隻是略施粉黛,也難掩她的光彩。
燕望亭不合時宜地想到她京城雙姝之一的美名。
氣血兩虛。
燕望亭的确許多天沒好好用膳了。
顧驚枝本來還以為他有什麼後招,可這十分不講究的樣子實在是堕落至極。
“王爺應當好好用膳。”
顧驚枝勸了一句。
“與你何幹?”
燕望亭嗓音冷漠。
“還不把穴道解開,你這可是不敬之罪。”
哪怕落魄,他也依舊是皇室血脈。
“王爺,為您治療的是我的師祖。”
“照顧好您是他交給我的重任。”
“若是要治罪,便等您好了再來治罪吧。”
顧驚枝說得用力,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如此任性,不顧整個王府,不顧牽挂在王府後的臣子。
顧驚枝招了招手,金玉擡上來一碗粥。
熟悉的藥味襲來,燕望亭平生最讨厭這種炖得亂七八糟的東西。
顧驚枝扶起他,在他身後墊了個枕頭。
“顧家小姐,怎能與外男如此親近?”
見此行不通,燕望亭又換了個方向。
“這是我與夫君的家事,且醫者面前,沒有男女之分。”
還挑食,顧驚枝又給他記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