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突生。
一柄長刀劃開帳簾,濃烈的日光照射進來,安甯下意識地閉上眼。
顧驚枝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回來。
來人一身盔甲,手中長刀還淌着血。
“把她們帶走。”
安甯哪見過這樣的場面,下意識地想要尖叫。
顧驚枝死死捂住她的唇:“别說話。”
三人被帶到帳外。
外頭來了許多穿着盔甲的士兵,充斥着冷酷血腥氣,地上躺着不少人,顧驚枝不忍再看。
營帳處剩餘的家眷都被趕到了中間,夫人小姐們瑟瑟發抖。
顧驚枝有些後悔,今日怎麼不去祈福,若是去了,便不會遭此劫。
“小姐,你别怕。”
金玉的聲音顫抖,但還是擋在了顧驚枝身前。
“沒事的,若是想殺我們,早就動手了。”
顧驚枝安慰地拉住金玉的手臂。
周圍的尖叫聲,搶掠聲還在繼續,顧驚枝扣緊了手心,強逼自己冷靜下來。
光天化日之下,襲擊帝王春獵隊伍,敢做這種事、能做這種事,整個京城少之又少。
“顧驚枝。”
安甯已經冷靜下來,扯了扯她的袖子。
“是不是有人想要……?”
顧驚枝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當日鎮北侯一案,幾乎是做實了文王豢養私兵,與其等着頭頂的劍落下,不如先下手為強。
她知道的道理,文王定也知道。
在春獵時下手,的确是個好機會。
周圍的聲音漸漸小了,領頭的人在衆人面前露了面。
顧驚枝不認識他,可觀他制備精良的盔甲,鋒利厚重的寶劍,便知這是一位久經沙場的将軍。
能調動這樣的人,除了兩位王爺,别無他人。
“張将軍,你怎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舉?”
有認識他的夫人開了口,憤怒地指着領頭之人罵道。
下一刻,顧驚枝清晰地聽到了劍刺破皮肉的聲音,那位夫人慢慢滑倒在地。
這裡許多都是自幼養在閨中之人,不少人開始小聲啜泣。
“閉嘴。”
張将軍開了口。
聲音瞬間靜下來,落針可聞。
“去找幾個丫鬟,給人報報信。”
京中服飾規格分明,整片營帳全是血腥味,熏得不少人惡心反胃,已經不剩下幾個丫鬟。
即便顧驚枝和安甯盡力把金玉藏在身後,金玉還是被抓走了。
“她是被送去報信的,說不定比我們更可能活着呢。”
安甯小聲安慰她,生怕引起叛賊的注意。
有人開始對起了她們的姓名。
顧驚枝的心又提了起來,把丫鬟們都帶走,恐怕也有擔心冒名頂替的想法。那金玉,還能平安去報信嗎?
“顧驚枝,你就是顧驚枝?”
面前的人冷冷地重複了一遍她的名字。
“是。”
***
與此同時,寶華殿。
“父皇,兒臣誓死護您周全。”
燕望亭抽出自己的佩劍,寒光铮铮作響。
在他身後,跪下一地大臣。
“臣等以死護衛陛下。”
“今日叛賊作亂,有景王在此,諸位愛卿不必慌張。”
當今陛下是先皇第十八子,即便如今寶華殿護衛不多,仍舊面不改色。
“阿亭,先将各家眷帶入内殿,朕今日便親手拿了那逆子。”
“是。”
燕望亭點點頭。
殿内雖然人多,但也不算混亂。隻是争表忠心,涕泗橫流者衆多,導緻聲音有些嘈雜。
許青文點好人數,彙報至燕望亭處。
“你夫人呢?”
燕望亭翻了翻名單,不經意地問。
“多謝王爺關心,賤内今日未來寶華殿。”
許青文拱了拱手,感謝道。
“她身體不适?”
燕望亭皺了皺眉,若無特殊情況,人人都該來。
“是臣管教無方,驕縱了些。”
燕望亭面色一凝,京中偷懶不來的人也的确多。
“春獵營地處還剩多少人,有多少護衛?”
“家眷當有幾十人,護衛大約兩百。”
“報——”
“山下來了一群人,說是來勸降的。”
寶華殿位于山中,易守難攻,燕望亭隻要堅持到援軍到來即可。
可文王将他們追趕至此,也有趕盡殺絕之意。
怎會來勸降?
“是什麼人?”
燕望亭走上前問道。
“是幾個丫鬟,說是伺候營地中家眷的。”
景王殿下氣勢逼人,冷臉如羅刹,小侍衛聲音忍不住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