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堪眠越睡越難受，喉嚨吞刀片，頭裡敲電鑽的感覺全部襲來。他保持鍛煉，身體素質尚佳，沒想到出來旅遊全軍覆沒。

被病毒擊潰昏昏沉沉中有人拍他手，皺着眉頭睜眼，蘇有夢笑眯眯沖他揚揚手裡玻璃杯，溫水蕩漾幾下，她說：“起來吃藥。”

他支着膀子起身靠床頭，揉了揉眉心問：“哪兒來的藥？”

“買的呀，還能是天上掉的？”蘇有夢手裡捏着藥盒再一次翻看使用方法，嘴裡念叨，“這個一顆，那個兩顆......對了對了，快吃。”

“又自己開處方了？這次是要害我嗎......”

“去藥房問過的，死不了。”她胸有成竹遞上藥丸。

沈堪眠看了眼花裡胡哨的藥盒，幾個關鍵字差不離，盒上小人喉嚨腫起，面色難看和他相似。

剛吞下，蘇有夢又掏出個噴霧，像滅火器一般對準，命令道：“張嘴。”

“？”

她晃晃盒子：“消炎噴霧，止咳鎮痛，請您張嘴，啊......”

沈堪眠伸手：“自己來。”

她把藥往背後一收：“不行，我給你噴。”

沈堪眠不同意：“傳染的，不想回去上課了？”

“挺好啊，真的是被一場雪困住，是不是跟我說的一樣。”蘇有夢明顯又進入下一步，撕開退燒貼，示意他往下躺躺。

“又要幹嘛？”沈堪眠喉嚨有藥說話含糊不清。

“烙餅。”

啪叽，冰涼的退燒貼被她甩在腦門兒，還沒來及反應，蘇有夢的手找準位置，伺機往衣服裡鑽。他輕輕拍開放在胸上的爪子，警告說：“住手啊。”

“哥哥，能不能對人有點信任，拿溫度計啊，放那兒孵蛋呢？”

“我自己拿，你，退後。”

“又不是沒看過......”

沈堪眠拿出溫度計——三十九度二。

“看吧，不聽話燒得這麼厲害，很快就燒成呆子了，長得再帥也沒用。”

“出去吧，讓我安靜會兒，應該能快點退燒。”

她把溫度計搶過去，揣口袋，回：“那可不行，萬一暈過去了，異國他鄉的，沒辦法和周老師交代。”

“不要你交代，去大學找個好點的垃圾桶。”

蘇有夢不接話，咬着嘴唇眼裡淚花翻湧，沈堪眠見狀第一時間阻止：“不許哭啊，不會死的怕傳染給你。”

她噘嘴不看他，吸吸鼻子。

沈堪眠拽她袖子，被甩開，歎了口氣靠近喊她：“招招......”

蘇有夢賭氣看他：“道歉，收回找垃圾桶的話。”

“對不起，你不找垃圾桶。”他老實回複。

蘇有夢沒忍住笑出來，沈堪眠狠狠捏她臉，她湊上來：“接受你的道歉，現在躺下睡覺。”

“回房間吧，或者找個地陪出去玩。”

“不去，哪兒也不去，等你好我們回家。”

“離遠點，最好把口罩帶上。”

蘇有夢根本不搭理他，趴在床邊上玩手機，時不時扭頭盯他一眼。費南風在群裡問他們今天行程，沈堪眠看手機想吐，扔給她，說：“最好讓他快點閉嘴。”

她接過來，噼裡啪啦打字。

【哥哥被感冒打敗，今天酒店一日遊，行程睡覺。】

費南風電話秒速過來。

“是死是活呢？”關心有的，嘴巴壞也是不改的。

“南風哥，還有呼吸的。”

“無不無聊啊，有幾個同學在那邊，喊他們帶你出去玩？”

彭嘉甯對着電話喊：“哪兒來這麼多同學朋友啊，男的女的靠不靠譜帶招招出去玩。”

蘇有夢笑笑：“不去了，哥哥還沒退燒。”

她挂了電話，看沈堪眠已經睡着。偷偷吞了兩顆維生素，又猛灌兩瓶熱水。心裡默念，不要生病，堅持照顧他到回家，老天保佑。

屏幕還亮着，沈堪眠微信對話框置頂是她。

備注：招招。

開心得翻滾兩下，沈堪眠被壓到手，輕哼一聲，她趕緊停住。打住探索欲立馬鎖了屏，放回床頭。

沈堪眠睡了一個下午，蘇有夢趴在床邊時間久了腰疼，偷摸摸去了空着的半邊，歪在床角打瞌睡。

傍晚天色漸暗，他沒醒，閉着眼睛，眉頭微微皺起，在夢中喊了聲招招。

蘇有夢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沒過兩秒。

沈堪眠又喊了一聲。

這次她沒聽錯。

他在夢裡含糊不清地喊了兩遍——招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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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總看我笑？”他問。

沈堪眠剛吃完飯，又被蘇有夢勒令回床上。從起來到現在，笑不停看得人頭皮發麻。

“退燒了，高興。”蘇有夢盤腿坐在窗邊沙發，小白牙露在外面就沒收回去過。

“我要洗澡，你，回去睡覺。”退燒出了一身汗，他不能繼續窩在床上。

“好呀，洗吧，看着你防止暈倒。”

“......”

洗完澡出來，蘇有夢果然還坐在那兒。

“下午有人找我嗎？”沈堪眠一說話，喉嚨就疼。

“有，南風哥問你是死是活，周老師讓你多喝熱水，林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