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南風手機亮起,來電顯示——沈堪眠。
彭嘉甯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口型:“費南風,你死定了。”
“喂,好兄弟,本周順利完成任務,介紹了......看看啊,”費南風把腳翹在茶幾上,“三位優質男生,可惜暫時都沒入的了咱妹妹法眼。”
“是不是腦子有病?”沈堪眠語氣很不友好。
他坐直:“不是你說,希望招招在學校生活多元一點,高興一點?”
“我說的是給她介紹這些不知所謂的男生?”
“那幹嘛?不談戀愛怎麼多元,怎麼高興?都跟你似的,”費南風一本正經,“況且這些男生都很喜歡招招啊,選擇權在她手上。”
沈堪眠難得要發火:“能靠譜點兒嗎?”
“怎麼不靠譜了,哎沈堪眠你什麼意思,怎麼覺着你這話不對勁呢?”
彭嘉甯拉住他皺眉,那頭已經挂斷電話。
沈堪眠慌忙從桌上起身,不敲門按指紋能進畫室的,不會有别人。
“今天怎麼回來了?”不是周末不放假,雖然周末和放假她也好久沒回來過。
念書以後,誰也沒提起過,什麼時候應該回來住。周五下課,寝室兩個南城同學就會收拾東西回家,起初她們還問蘇有夢怎麼不回去。
她說父母不在南城,哥哥工作忙。
偶爾沈堪眠會給她發消息,發喵喵照片和視頻。她回複寥寥數語,對方還是定期發來。
一道校門,距離公寓不過10公裡,打個車20分鐘就到,隻是沒找到合适的回去理由。
這道門,成了蘇有夢和原來生活的分割線。她并不在意自己的新生活,可是沈堪眠不一樣。如果這段關系注定告一段落,最應該保持距離的人是自己。
她要退後一步又一步,給他時間和空間,迎接新的人新的生活。
本來她也沒打算今天回來,隻是在學校門口,遇到了怎麼也不想遇到的人。
張俊宇。
“夢夢,好久沒見面,都上大學了。”
蘇有夢警惕地看着眼前人,聽姑媽說他沒考上大學,甯山畢業嚷嚷着要出去和朋友做生意。流裡流氣,不像生意做成的樣子。
“聽媽說你在這兒讀書,等了好幾天,學校門禁挺嚴,進不去。”
“有什麼事嗎?”
“這不是我媽斷了我生活費,想問你借點兒。”
......
蘇有夢心裡一沉,還真沒好事。校門外口正好是外賣收放點,中午飯點兒人很多。
“表哥,我沒錢,讀書的錢是暑期打工存的,你也知道,爸媽到現在沒消息,沒人給錢。”
“話不能這麼說,要不是當年給我弄個嚴重警告處分,也不至于在學校擡不起頭來。”
張俊宇眼睛賊溜溜盯着她手裡包,“我知道,你和幾個畫室老闆挺熟,你父母欠我們家幾百萬,我媽下崗我爸身體不好,不到萬分困難,不會跑來跟你開口,也不想影響你和那些老闆的生活。”
蘇有夢冷笑一聲,那些老闆。
她低頭看看手裡的包,彭嘉甯上個月去香港給她帶的,蘇有夢堅持不要,彭嘉甯真跟她生氣。
輕奢牌子,兩千多塊,碰上美工休息,她連夜幫風眠做了三張招聘圖,算是回禮。
後悔死了。
背了幾個月帆布包,洗掉這天偏偏遇上張俊宇,扭頭問門外師傅要了個塑料袋。把包裡東西嘩啦啦倒進去,捏着包扔給張俊宇。
“僅此一次,下次,我會直接報警。”
“害,要你包幹嘛,直接轉賬不完了。”
蘇有夢轉身要去敲保安亭,張俊宇邊作揖邊後退。等人影消失,她扶着栅欄彎下腰喘氣。
脆弱的時候,最想回家。等到18層,她才後知後覺,已經到家了。
沈堪眠伸手去接那個塑料袋,表情一愣。還挺不講究,鑰匙把袋子都戳通一角。
“剛先去隔壁,看你和喵喵都不在,就過來了。”喵喵沖進蘇有夢懷裡撒嬌,“你怎麼把喵喵放畫室啊,她憋不住會亂尿......”
眼神掃到門口,放了自動貓砂盆。
“怕她無聊,暫時拿過來放畫室。”
“要不買個大貓櫃?散養會過敏吧......”蘇有夢摸了摸沙發,雖然整潔,還是依稀落了幾根貓毛。
“沒事,吃過敏藥。”
“噢,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