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感覺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江映的身影消失在門邊,她就這麼出去了。
就這麼出去了。
就這麼出去……
就這麼……
就……
小男孩兀自站在風中淩亂,他懷疑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怎麼會有人把他這麼可愛弱小又無助的孩子獨自留在危機重重的裂隙裡?
有的,孩子,有的。
這不就碰上一個了嗎?
小男孩第二次碰了壁,蹲在地上畫圈圈詛咒江映,片刻後站了起來,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
他不甘心,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躲過他的賣萌裝可憐攻勢!
門還沒有被關閉,留着一條縫隙,熒熒之光從裡透出。
想要從裂隙裡準确無誤地回到終末地,必須得靠白刃,起初江映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為什麼一定是白刃?
裂隙裡的煞不也能找到出口嗎,無論采取什麼辦法,從他們嘴裡挖出來方法,那必須得靠白刃的命題就不成立了。
現在她明白了。
江映望着一望無際的沙漠,聳入雲端的超級尖刺仙人掌,沙子撲了一臉,下巴都快跌到了地上。
她眨了眨眼睛,又用手使勁揉,才不死心地睜開。
仍舊是沙漠。
雷麗卡沒說錯,這扇門确實通往終末地,可廢墟遺迹哪來的沙漠?
當機立斷,江映立馬回頭,準備原路返回。
幸好留了個心眼,沒有第一時間把手從門上挪開,否則就完蛋了。
她摸了一把額上的汗水,仰頭看向天空,熾熱的烈陽炙烤着大地的一切,仿佛待在高溫爐裡。
不能待在這裡,太熱了。
“姐姐,帶我一起走吧!”脆生生的童音出現在她身後時,江映在那一刻忽然想打個哆嗦。
總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
事實證明,她應該用最快的速度,甚至用上T卡牌,也必須躲開。
後背傳來一股不輕的沖擊力,江映沒有防備,下意識松開手,往前撲去。
“糟糕!”
她回過頭,眼睜睜地看着代表着出口的門消失在面前,回應她的,是小男孩糊滿淚水的臉。
“姐姐,我不想死,求你帶上我吧,我很用的,我是白刃,我可以替你療傷,我什麼都能做,别趕我走……”他露出最完美的角度。
楚楚可憐的眼神。
還有抽泣的聲音,提前準備好的台詞。
必殺技:死纏爛打。
這一次,一定會,一定能成功!
小男孩怯怯地擡起頭,在江映震驚的眼神中熄了聲音。
“你都幹了些什麼?”
江映懷疑這個小男孩是老天派來克她的。
“你真的是白刃嗎?”她眯起眼睛,略顯懷疑。
黑星給的設定,白刃是唯一能在裂隙裡覓得出口的職業。
小男孩抽泣着,微微後退了一步,江映的影子替他擋住了部分陽光,這麼一退,就完全處于了太陽下。
他感到有些燥熱,或許是聞到了淡淡的橘子氣味,勾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
“姐姐,為什麼這麼說?”
江映理直氣壯:“當然是因為我要回的是廢墟遺迹,這給我幹哪來了?”
小男孩沉默了,片刻後擡起頭,眼角還殘留着淚水。
“姐姐你也沒問啊?”他的聲音略顯委屈。
江映也沉默了,終于得知了為什麼離開裂隙非白刃不可的原因,煞确實知道去往終末地的門。
問題是,去往終末地的不止一扇門。
每一扇門都通往不同的地方,小男孩抽泣着解釋,江映眼睜睜地看着他的頭頂翹起一根金色的呆毛。
原來是流淚呆毛就會顯形的設定。
“好吧,那我們還能回去嗎,最好是回到廢墟遺迹。”江映有些頭疼。
“能的,那個裂隙誕生于外城區,所有的門通往的都是外城區的不同地方,我們仍舊在外城區。”小男孩擦幹淚水。
他鼓了鼓臉頰,感覺江映對他的眼淚根本就不感冒。
書上不是說男人的眼淚女人都拒絕不了嗎?
顯然,江映沒有把他看做一個男人。
其次,江映讨厭哭哭啼啼的小孩。
這些小男孩都不知道,他壓下翹起的呆毛,理了理淩亂的衣領,正準備繼續賣萌攻勢,卻聽見手環傳來“滴”的一聲。
低頭一看,江映的手環和他的碰到了一起。
小男孩猛地把手往後面藏,然而為時已晚。
江映摸着下巴,看着手環裡傳來的消息提示,道:“果然,你不是白刃。”
【姓名:遊星,職業:空鏡,終末地排名:????,等級:???】
而且這等級……她擰起了眉,為什麼是問号?
遊星大腦有瞬間空白,眼角還挂着淚,糟糕,光記着把排名藏住,忘了手環這回事了。
實際上,最開始他沒想僞裝成白刃,是江映自己先說的,他索性将計就計與她拉進一下關系。
至于身上的披風,鬼知道他是從哪個倒黴蛋那裡扯下來的。
他又不是那種老老實實穿衣服的人,黑星給的那套衣服土死了,醒來的第一天,遊星就裹成一團扔大海裡去了。
江映很直白地指出:“你騙了我。”
遊星:“呃,這個,等等,我可以解釋的,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