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啾啾啾”默默鳥飛起來去啄攤主的頭。
江映發誓,她沒想讓它這麼做,默默鳥的舉動,她完全沒預料到。
攤主揉着腦袋醒來,瞥了眼默默鳥,沒說什麼,慢慢坐了起來。
他打了個哈欠,胡子拉渣,不修邊幅,衣服扣子都扣錯了一顆,腳邊放着一罐酒。
他擡手扯下一半墨鏡,盯着江映的臉看了一會兒,又戴了回去,懶洋洋道:“要修什麼,先說好,一百起步。”
江映把自己的訴求描述了一遍。
“收不到消息?是他沒回你吧。”攤主連手環都沒看,擺擺手讓她交一百塊。
江映皺眉:“不可能,他不是那種不回消息的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隻手從旁邊伸了出來,拉住她的胳膊就跑,轉瞬就沒了蹤影。
攤主躺了回去,找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他用披風蓋住自己的臉,悶聲笑道:“有意思。”
江映沒有反抗,因為拉住她的人是餘禾。
“我還沒付錢呢。”她有些郁悶,想要折回去付錢。
跑了這麼大一截,餘禾氣都不帶喘的。
“付什麼付,他什麼都沒幹,你還付上錢了,冤大頭啊你。”
餘禾戳了戳江映的額頭,留下一個紅印:“還有,你居然敢頂着這張被通緝的臉,光明正大地到處走,江江啊,你可長點心吧!”
“什麼啊……”江映還在狀況之外。
餘禾讓她用披風擋住臉,帶着她來到了那面貼滿通緝單的牆旁,在最左邊的角落,餘禾找到了自己的通緝單。
露出半邊臉,笑得極為張狂,對着鏡頭比了個倒着的大拇指。
在最右邊的角落,她找到了江映的通緝單。
通緝單上的江映一臉燦爛笑容,還在伸手比着耶,她頭頂的默默鳥也跟着伸出翅膀,朝鏡頭敬禮,于整面牆上也是獨一份的。
下面寫着。
“擅自潛入微光基地偷取重要文件。”
“原來被發現了啊。”江映撓了撓頭,對自己被通緝這件事感到很新奇。
她仰頭掃過滿牆的通緝單,找了半天,沒找到周柯的通緝單,不對吧,這聯盟咋隻通緝了她一人?
“走走走,快走。”
餘禾推着她遠離這面牆。
“我們兩都被通緝了,這個地方到處都是聯盟和三大基地的人,千萬要小心行事,先去找遊星。”
她拉着江映的手,穿梭在人群中,轉頭叮囑着她。
“跟着我,别亂跑。”
她們給遊星發了個消息,沒等到回複,便在大街小巷裡找,重點放在賣盒子的商店。
“讓開,哪裡有私藏黃金石的人?”
“跑掉了,他來我們店買盒子,問可不可以裝黃金石,絕對是自己有才會問吧?”
“是個小男孩,金色頭發的,七八歲左右,我店裡有監控,應該有錄到他的臉。”
“舉報有獎,聯盟會有人聯絡你的。”
一隊身着作戰服的人路過,神情肅穆,腰間配槍,停在賣盒子的商店前。
餘禾拉了拉遮住臉的帽檐,低聲暗罵,遊星這個蠢貨,淨幹些常人無法理解的蠢事。
不到一天,遊星的通緝單就印了出來,貼在了那面牆的正中央,格外醒目,衆人聚集在一起讨論。
不敢相信這麼小的孩子居然犯下了私藏黃金石的罪。
“好了,現在我們三個都成通緝犯了,我真是佩服你,你就不能思考一下嗎,這麼問人家老闆,你說他報不報警?”
餘禾拍打着遊星的頭。
“疼疼疼,我就問一嘴嘛,誰知道他那麼警覺,我隻是說,打個比方,假如我要裝黃金石……”
遊星看着餘禾愈來愈黑的臉色,不敢再說。
“要不我陪你們去污染區?”
他小心翼翼地說。
“免了,我們又沒逼你,不想去就不去。”餘禾煩悶地擺擺手。
“别啊,我沒這意思……”
“你倆别吵了,遊星,今晚好像有月亮,你要不要找個地方躲一下。”
江映從樹上探出頭來,她觀察着夜空,繁星密布,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見。
可默默鳥湊近她的耳邊,“叽叽叽叽”地叫着,這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叫法。
她側耳聆聽:“哦哦,月亮,我看不見,沒什麼影響。”
“月亮!”遊星驚恐地捂住眼睛。
“我不看!”
三人藏在黑石鎮外面的一棵老樹下,旁邊還有許多灌木叢,足以掩蓋他們的身形。
沒辦法,被通緝着,連旅館都訂不了,他們一人罵了幾句缺德聯盟,而後選了個自己滿意的角落休息。
遊星更是将眼睛用布條裹住,他請求另外兩人:“今晚有月亮,那就意味着可能會出現很多煞,麻煩你們守夜了,跑的時候千萬要帶上我!”
他格外強調最後一句話,似乎是在内涵什麼。
江映和餘禾感到微妙的心虛,嚷嚷道。
“知道了,我們你還信不過嗎?”
就因為是你們才信不過的。
遊星蜷縮着,抱住自己開始醞釀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