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條要耗盡了。”
和那個穹煞的對戰消耗了她大半能量,剩下的能量若是強行制作雲朵飛毯,恐怕會不穩定。
“啊,怎麼這樣啊,我們還沒坐上去……”
“用能量補充劑打一針不就好了,白鳥基地沒提前準備嗎?”
“至少先将我們送走啊,我們是普通人,能跑多快啊。”
“别說了,你們瘋了,救我們的是他們啊!”
“聯盟軍怎麼還不來,我已經受夠了,為什麼沒有提前監測到裂隙的出現!”
各種視線落在音齋夢的身上,黑石鎮的居民議論紛紛,他們擰着眉,臉上顯露出極重的愁緒,在這種情況下,長久積壓的負面情緒爆發出來。
他們近乎埋怨地出聲。
基本上先送走的傷員都是能力者,剩下的是非能力者,音齋夢能理解他們内心的恐懼,但這不代表她樂意任由他們指責。
“瞎嚷嚷什麼,兩條腿長着當擺設啊,愛走不走,想死就留下!”
還沒等她開口,伊索爾就暴躁地吼了出來。
“真是的,每次都吃力不讨好,還拿聯盟法來壓我們,看清楚了,我們是白鳥基地,不是自由能力者聯盟!”
他舉起手臂,胳膊上的白鳥就像是展開翅膀要飛向天空。
“聯盟收你們錢了,我們基地可沒有!”
伊索爾渾身滋滋冒電光,他的聲音嘹亮,長相極具攻擊性,吓得埋怨的人一縮,犯怵得緊,心想不愧是混混基地。
比淵煞還吓人。
“快走啊,你們還在耽誤什麼?”率先離開前去找安全點的能力者一瘸一拐回來了,他振臂高呼。
剩下的非能力者互相對視了一眼,便迅速低着頭擠着肩走了,不敢看伊索爾暴怒的眉眼。
音齋夢靠坐在雲朵上,緩慢地喘着氣,垂着眼,腹部傳來的饑餓感讓她想吃一點甜食,即使那對她本就有點蛀了的牙齒很不友好。
她聞到了香甜的烤餅幹散發出來的氣味,夾在在濃重的血腥味裡面,彎彎的長睫毛輕顫了一下,音齋夢看見一雙布滿皺紋有些年長的手。
“姑娘,我家是烤餅幹的,這兒有一些餅幹,是我昨天晚上烤的,可能有點不新鮮了,墊墊肚子還是行的,謝謝你們救了我的孩子。”
她擡起頭。
裹着頭巾的大媽将裝着餅幹的袋子輕輕地放在雲朵上,她的身邊還站着幾個沒有走的非能力者,關切地望着她。
在大媽的帶領下,他們齊齊彎腰道謝。
并留下了一些食物和療傷的物品,音齋夢問大媽她的孩子在哪裡,大媽指了指遠去的白雲飛毯,說就在那上面躺着,傷得很重,但幸好活了下來。
活下來就很好了。
他們離開了。
音齋夢打開裝着餅幹的袋子,伸手拿了一塊熊貓形狀的餅幹,放進嘴裡,細細品味着餅幹的味道。
或許是沒有密封保存的原因,酥脆的餅幹變得有些軟,口感自然算不上好吃,可音齋夢還是吃得很享受。
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誠然,白鳥基地幹了很多這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對于外城區的人來說,聯盟軍比白鳥基地要靠譜得多。
畢竟白鳥基地相較于另外兩個基地風格要自由得多,無拘無束,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對于白鳥基地來說,聯盟軍是一群虛僞的家夥,好事是要争着搶着攬過去扣聯盟頭上的,壞事是要大肆宣揚,全一股腦地塞白鳥基地身上。
今天的聯盟,早已不像最初宣揚一切為了自由的聯盟,聯盟和白鳥基地的關系不尴不尬,甚至隐隐有針鋒相對的感覺。
作為白鳥基地的成員,音齋夢總是免不了受到外界的偏見,比如她是沒處去才加入白鳥基地,又比如她其實本質也是個混混和白鳥基地臭味相投。
執行任務時,遇到過很多次剛才的情況,一開始她會惱怒,覺得自己的付出沒被看見就算了,還要被誤解,被不領情。
時間久了她就坦然面對了。
也許是為了那麼一個瞬間,為了幾雙關切的眼睛,為了幾句真誠的道謝,為了不再酥脆的餅幹,為了回到原來的世界。
音齋夢追尋着那個瞬間。
“給我吃點,餓死了,我能量條也不多了。”
伊索爾朝她伸手。
“喂,混蛋灰毛,别打了,這裡都快塌了,還有那邊那個江什麼映,你還不跑愣着等死啊?”
他接過餅幹,看都沒看是什麼圖案,直接塞進了嘴裡,嚼了嚼,咽了進去。
“味道還不賴,再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