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意地看着最後一點裂口消失在空中,而後回頭,就接到了來自周柯的電話,電話那頭,男人語氣又急又慌。
“江映不見了!”
江映?
白岸混沌的腦袋沒能第一時間回想起對方的模樣,愣了兩三秒,才想起來這不是江喬的姐姐嘛,受了重傷應該在好好修養才對。
他正打算說點什麼,餘光瞥到旁邊閃過一個人影,朝着污染區的位子狂奔,速度之快,肉眼無法捕捉。
白岸略微掀了掀眼皮,任憑酒精麻痹了大腦片刻,然後猛地拍掌。
剛剛竄過去那人不就是江映嗎?
他對電話那邊的人說:“我可能找到了。”
“欸!欸?”一陣哐哐當當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白岸挂了電話,沒怎麼猶豫,也跟着追了上去,可不能讓她闖進污染區裡面。
污染區外圍。
警戒營正有條不紊地進行夜間巡邏,因為正處于紅月期,煞的進攻變得更加頻繁,各個基地乃至于聯盟,都不約而同地向警戒營增派了人手。
不同尋常的氣息或許昭告着某種時刻即将到來。
“紅月期啊,你怎麼看,陳輕舟?”
桑有道靠在樹幹上,雙手枕着後腦勺,凝望着滿天繁星。
剛開完大會,兩人沒有回去休息,索性逃了出來,離污染區不遠不近的位置,正好透透氣。
“我怎麼看?我用眼睛看呗。”
陳輕舟靠坐在樹上,閉着眼睛,叼着根路邊扯的草,一副散漫的樣子。
紅月期。
會議上,升職為警戒營營長的項青峰對此做出了通俗易懂的解釋。
簡單來說,紅月會加快煞的進化,也會使煞變得更為躁動,為了進化成功,失去理智遵循本能去攻擊人類。
也許是聆聽大腦中的聲音,此時的煞是完全不能交流的。
進化期的煞并非百分百進化成功,進化失敗就會永遠變成喪失理智的怪物,相比于還能與之交流的煞,這種怪物可能更符合人們想象中的怪物。
此次紅月期大約持續一個月,這将是一場艱巨而又漫長的攻堅戰,務必不要掉以輕心,警慎防守。
以上信息皆來自聯盟的研究報道。
為了觀測紅月的狀态,數名研究員被卷入裂隙之中,至今下落未知。
“感覺會變得很麻煩啊。”桑有道打了個哈欠。
陳輕舟也讨厭麻煩,不過他想到了另一個方面去:“或許是件好事也說不定。”
“哈?這怎麼能算好事呢,我們的工作量會加重,外城區的無辜居民也會受到妨害,到時候如霜隊長的眉頭又該皺起來了。”
桑有道傷感地捂住自己的心:“我可不想看見她傷心的樣子。”
陳輕舟扁了扁嘴,甚至能想象出好兄弟惡心的表情,一臉嫌棄道:“你能正常點嗎?”
“說真的,這麼多煞,要迎來數不清的戰鬥,于擅長破壞的暗影來說,是極其容易積攢貢獻值的好機會,你也不想等待了吧。”
陳輕舟睜開眼睛,伸出手臂指向夜空。
“那裡,我想要回去,回我們的原本的家。”
已經五年了。
他始終不認為終末地是自己的家,這裡是另一個世界,是黑星創造的遊戲世界,遊戲不能通關就沒法回去。
多霸道啊。
他們是人類,是種子,是玩家,是棋子,任憑黑星擺布,有時候想起都覺得很憋屈,黑星它憑什麼?
“十個終焉級啊,要是以這樣的速度,百年後我們都回不去,我等不了那麼久。”
目前終末地僅僅存在四位人類終焉級玩家。
“我感覺自己快要抵達歸墟級了,還差一點。”陳輕舟歎氣。
“從地縛級到天災級,我花了一年,從天災級到歸墟級,花了将近三年,我選擇來到警戒營,未曾停下腳步,一切都是因為這裡是最方便積攢貢獻值的地方。”
“我的家人還在等我回去。”
陳輕舟少見地沒有插科打诨,極為正經地談起了自己的現狀。
“你說得也有道理。”桑有道莞爾一笑,“不過我認為黑星的通關沒那麼簡單,隻說了集齊十位終焉級可以叩響夢之城的大門,通關條件是什麼,沒有人知道。”
“基地在找黑石闆。”
言下之意,除了等待解讀更多的黑石闆,在這裡幹着急也沒用,還不如努力提升等級。
“那邀請函呢?”
“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陳輕舟也很頭疼,随意一掃,目光凝聚一點。
“嗯,那是什麼?”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桑有道眯了眯眼睛,不太确定道:“人,兩個人,其中一個好像是落月基地新來的隊長,另一個……”
“沒見過,不認識。”
“在靠近警戒營,這可不妙,他是不是忘記了外人不得踏入警戒營内。”
“等等,打起來了!”
“什麼,什麼,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