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說八道啊啊啊!——等下,請問,咒靈是什麼?”
她覺得這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五條悟笑得輕蔑:“還要我提醒你嗎?你們咒靈,就是非咒術師的普通人類日常所洩露出來的負面情緒——也就是咒力——堆積沉澱,最終形成的東西。”
社畜瞳孔地震,頓悟一般地點頭:“這麼說起來,我好像真的是個咒靈!”
“哦?說說看?”
“我時常感覺自己已經不是人了,”社畜苦惱地垂下眼睛,深深歎了一口氣,“而是一團由上班的怨氣凝結而成的可怕東西。”
五條悟:“……”
“……你不是咒靈,”五條悟嘴裡這麼說着,手槍卻依舊穩穩地抵在社畜頭上,“據我的觀察,社畜小姐是人類無誤。”
社畜松了一口氣:“那你剛剛還這麼笃定地說我是咒靈!害得我都對自己産生懷疑了!”
五條悟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好像拿手槍抵着一個無辜的人問話是什麼天經地義的事情一樣:“吓吓你嘛,看看能不能詐出什麼東西。”
“既然知道了我是人類,那就快把槍放下!這樣真的很危險啊!”
五條悟依舊不緊不慢地開口:“我隻說了社畜小姐是人類,可沒說你是個‘好人’吧?”
社畜:“……”
他擡眼看了一下周圍單調的景色:“說實話,要非常遲鈍才會察覺不到,這裡一切劇情和環境的發展,都完全随着社畜小姐的想法和意志來呢。”
社畜隻是盯着陶罐看了一會兒,空蕩蕩的陶罐裡就冒出了金币。
社畜想要突圍NPC的封鎖,手邊就能出現趁手的道具。
社畜想起來這個世界沒有背包系統,他發現馬上就出現了物品背包。
社畜剛剛問路,路邊就出現了路牌。
……
五條悟挑眉:“呐,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遊戲,大概就是社畜小姐的術式或者領域吧?”
每次被這種複雜又突破常理的現代咒術糾纏上的時候,五條悟偶爾會短暫地認可一下保守派的主張,希望什麼咒術和領域越傳統簡單易懂越好。
社畜又糊塗了:“領域又是什麼?”
五條悟完全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再結合社畜小姐說過的話——我想,你的真實身份,大概是——詛咒師?”
“啊?我嗎?”
社畜其實很想問他“詛咒師”究竟是什麼,但是她估計五條悟也不會回複她。
反正聽起來也不是什麼好詞就對了。
“賓果~”五條悟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倨傲又得意的笑容,“我猜啊,你是不是因為被誰或者什麼咒靈派來實行‘消滅五條悟’這種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才對‘領導’和‘公司’這麼怨氣沖天呢?社畜小姐。”
“不要把人想象成因為上班壓力太大滿腹怨氣就要無差别攻擊殺人的那種瘋子和混蛋啊!我隻想過平靜的生活而已。”社畜震怒,立馬為自己辯解。
五條悟皺了皺眉。
感覺他們兩個都在雞同鴨講。
“在裝傻嗎?還是說……要開啟這樣的一個領域,需要付出的束縛,把你自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沒有咒力也沒有記憶……”五條悟慢吞吞地說着自己的猜測,邊說,邊眯起眼睛,仔細觀察着社畜的神色。
但社畜臉上是毫不作僞的茫然。
五條悟誇張地歎了一口氣,撇着嘴說:“那麼問題來了……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我,究竟有什麼目的呢?每次都遲遲不動手,難不成是什麼美人計攻心計嗎?起碼也要派井上和香這種程度的美女才有說服力吧!”
“長得不像井上和香真是對不起你了!啊不對!我要說的是,誰要來攻略或者刺殺你啦,完全沒有這回事吧!”社畜忍不住擡高了音量,完全不理解眼前男高的腦回路。
她正想再争辯幾句,但突然震驚地停了下來,不顧槍口還對着自己,猛地轉身看向五條悟:“等,等下,你的世界也有井上和香?”
“當然有啊,我的手機壁紙哦~”五條悟偏了偏頭,從槍口後面探出來和她對視。
“怎麼總感覺……不那麼像是一個虛拟人物了……”社畜喃喃自語。
又開始自說自話了,五條悟有點頭疼地強調:“别打岔,先回答問題,說說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自我意識别太強了吧!為什麼會覺得有人要殺你或者控制你啊!”
“大概,”五條悟慢吞吞地把臉湊到了她的面前,神情中是目空一切的倨傲,“因為我是最強吧,讓社畜小姐害怕得不行的這雙眼睛,可是能讓一切咒力無處遁形的‘六眼’啊。”
太近了,社畜甚至能看見自己在他瞳孔中的倒影。
“好中二。”她撇嘴。
“事實罷了。”
“明明你更像反派吧!操縱人類負面情緒的家夥。”
“即使是最善良正義的少年漫主角也會燃燒憤怒作為打敗敵人的力量,聽了社畜小姐的理論,哪怕是堅強的少年漫男主都會落淚的。”
“從邪惡反派的角度來看,秉承愛與正義的少年漫女主就是他心中的反派哦。”
“對啊反派小姐,我到目前為止的人生,大部分時間都不得不在處理咒靈,或者——”
五條悟擡起另一隻手,毫不客氣地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社畜的額頭:“——和像社畜小姐這樣的詛咒師打交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