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師的戰鬥尚未徹底結束,遮蔽了天空的“帳”先一步破碎了。
開在“帳”上的裂縫無需維持,殺生石制作的穩定儀器從空中掉落,帳内外的世界重新歸為一體。
然而,澀谷沒有消失。
昏暗的天空不僅沒有恢複明亮,反而逐步染上了虛圈夜空的顔色。
内外貫通,坂田銀時走了進來:“喂喂喂,這是什麼鬼狀況。”跟着他一起走進來的,還有琥珀川派出接應的付喪神隊伍。
五條悟沉下神色:“更糟糕的狀況。”
周遭氣氛明顯改變,琥珀川散去了神隐的白霧,虛圈依然穩定存在。
爆裂的“咔擦”聲不絕于耳,琥珀川的手機瘋狂震動,彭格列和王權者同時來電,因為通話沖突,結果誰也打不進來。于是改為在讨論組中聯系。
“裂縫出問題了?之前布置的裝置都炸了!”
是與藍染之戰前布置在裂縫周圍的儀器在一個個崩潰,為這套儀器注入了力量的能力者們,都察覺到了它們的毀滅。
“新的儀器能撐住麼?”
問題淹沒在完全無關的回答中:“看天空。”
夜色在蔓延,以空座為中心迅速向往擴張。
一文字問:“虛圈有多大?”
浦原回答他:“和我們的世界一樣廣闊。”
五條悟慢悠悠的開口:“澀谷的天也黑了。”
世界與世界之間的網狀隔絕仿佛融化,琥珀川站在多重世界交彙處,能清晰感覺到與河流琥珀川的連接。
她聽到高崎龍神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琥珀川。”
琥珀川回答她:“我感覺到了。”
流淌的琥珀川在源源不斷的供給她力量,但在豐沛之中,琥珀川依然感覺到了枯竭感。
枯竭感并非源于河流,而是來自于世界本身。
就像被掐住脖子的人逐漸窒息,他們的世界正在死去。
“無論是出于神靈對這個世界的責任,還是為了自身的存亡。”很久沒有離開神社的高崎龍神直接以普通人也能看到的姿态,出現在琥珀川身邊,“我們都不會坐視這件事發生。”
“其實從自身的存亡來說,你們可以活下來哦。”
意外的,有人發出了反駁的聲音。
是一副沒幹勁模樣的明石國行,他說:“畢竟我都在毀滅的世界中幸存下來了,沒道理你們不行。”
琥珀川轉頭看去,一文字開口,聲音猶疑,是記起了什麼:“什麼意思?你經曆過世界的毀滅?”
“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片戰場,就是世界撞擊後留下的殘骸啊。”明石國行這樣稱呼一文字,“監察官。”
“自然界有死亡和新生,所謂的世界當然也有,世界這個概念也是宏觀宇宙的組成部分。”明石國行垂着眼睛,“啊,光是開口描述這些都覺得好麻煩,所以我們真的要介入,要反抗自然的進程來阻止世界的碰撞麼?”
“在場的各位就算什麼都不做,幸存下來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當然要。”五條悟毫不猶豫的回答,“雖然我們是咒術師,但我們歸根結底隻是人類啊!世界毀滅這種事情當然得阻止!”
“要。”彭格列的回答同樣迅速,“這正是我們一直在做的。”
坂田銀時:“銀桑我不就是為了維護世界和平才留在這裡的嘛,不然我早回去了。”
擁有死神之力的人類黑崎一護給出他回答:“怎麼可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啊!”
“我們行動的出發點,首先是對這個世界的責任,其次才是自身。”高崎龍神的回答也是一樣的,“回答當然是要。”
“要啊。”琥珀川按掉了手機上的來電,切進聊天框給迹部景吾發消息,“我的生活才剛剛起了個頭,可不能就這麼被毀了。”
瘋狂的咒靈、咆哮的虛、逐漸顯形的時間溯行軍填充夜色下的世界。
明石國行推了推眼鏡,依然是那副沒幹勁的樣子:“雖然戰鬥很累,但如果一個人思考是與否的問題更累,抛給大家就輕松多了。”
“時政可以回溯戰鬥,我曾經生活的那個世界的毀滅,就發生在你進入戰場前的幾個小時。我記得這個時間段,在回溯的範圍内。”明石國行轉向一文字和琥珀川,“來看吧。”
戰鬥回溯是時政提供給審神者的便利,前提有三個,一個是時政的技術,另一個是審神者的存在,最後一個要求是親曆者必須與觀看的審神者有聯系。
曾任監察官的一文字則宗仍能調用一定的權限,他可以代替目前缺位的時政技術,審神者是琥珀川,明石國行是她的付喪神,條件均已滿足。
但區别于被時政直接記錄的正常出陣,直接從明石國行的記憶中回溯,将讓他再經曆一次毀滅。
“雖然一直都很沒幹勁,總是抱怨。”明石國行垂下眼睛,說出了本丸其他付喪神都在意,但從未出口的話,“但我和其他同伴一樣,都非常珍惜現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