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後的一個月如白駒過隙般溜走。

期中考試的時間定在了11月11日到13日，考完剛好是一個周末。

高一的第一學期，大家還沒有進行高考選科，所以九科都要安排考試。第一天考語文和數學，第二天考英語、物理和曆史，剩下的四門選科放在第三天考，總分1050。

這次考試，大家的座位按照開學考試的成績來排，因此，趙海深和冉天遠分别坐到了第一考場的一号和二号座位，也是12班唯二兩個沖到第一考場的人，其餘大多數都是A班學生，老陳拿到考場座位安排表的時候笑得合不攏嘴。

學霸也有自己讨厭的學科，這是人之常情。第二天上午考曆史的時候，冉天遠深深感受到了下筆如有毒的無力，他苦苦哀求選科的時間快點到來。

第三天上午考化學和地理。

在考地理時，冉天遠仍然覺得這些文字讓他頭疼，但好像，比其他兩門文科要好一些。

他看到一道選擇題：

【海水的溫度與海深的關系如何？

A.正相關 B.負相關 C.正比 D.反比】

盯着這道題幹，冉天遠覺得有點好笑，或許是這道題太過于簡單，也或許是單純想笑。

分科前的副科考試很輕松，不像物理和曆史這兩門二選一的必選科目。地理考試75分鐘，冉天遠在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分鐘的時候落下了筆。

他擡頭看了看前面的趙海深，好像早就已經寫完了，左手托着臉，右手拿着筆，回看前面的選擇題，貌似檢查得很仔細。這大概是冉天遠第一次詳細地打量趙海深的背影。

周五下午六點期中考試結束，年級宣布晚上不上自習。回到班級後，各科老師都沒有留作業，讓大家周末回去反思總結一下前半期的學習。這讓不少人高興得一蹦三尺。

趙海深今天隻收了幾科試卷回去，準備周末對答案和整理錯題，很快收好了書包。但冉天遠更快，他把一個裝着手機的空書包拎起來就往教室門外跑，趙海深還沒來得及張口叫住他。

冉天遠往外跑了幾步，後又停了下來，退回座位，對趙海深說：“我今天有事，要晚點才回去，你先自己走吧。”

沒等趙海深反應過來，冉天遠又閃出了教室，隻留下趙海深一個人站在原地思考。

趙海深也沒有多想，隻不過是同桌有事，今天下午得自己回家罷了。

六點半，趙海深一個人回到了書香雅苑，好久沒有自己一個人走過樓梯了，今天，他選擇走樓梯到七樓。

是因為被冉天遠拉去坐電梯習慣了嗎？趙海深忽然覺得，原來從一樓走上七樓還挺漫長，走到六樓，看到601住戶裡的燈是暗的，好像沒人在家。

看來冉天遠真的有事沒回家，他心想。

趙海深下課後給嚴慧發了信息，說明了今天晚上不上晚自習的情況。回到家後，嚴慧剛好做好了晚飯，招呼趙海深洗手吃飯。

詢問考試情況是每一個家長必備的技能，嚴慧也不例外。但是嚴慧對趙海深的學習要求一向不高，隻要發揮了真實水平就行。她問得很親切：“這次半期考試難度怎麼樣？還可以吧？”

趙海深點了點頭：“還行，都是些基礎知識。”

“嗯嗯，不管結果如何，隻要盡力就行。”

趙海深表現得也十分淡定，他心裡藏着的自信，可以在自己真正的實力中展現出來。

過了一會兒，嚴慧又問：“想好以後選什麼組合了嗎？”

“理化地，我很喜歡地理，生物不是我擅長的。”

嚴慧思索了一會兒：“嗯，挺好的，據說這是大學選專業的萬金油組合，感興趣的話就堅定地選擇吧！”

“嗯。”

“那小天呢？”

趙海深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嚴慧會直接問他冉天遠的選科，猶豫了一會兒，緩緩張口：“他應該要選理化生。”

“純理啊，挺好的。不過這樣一來，你們以後就不在一個班了吧？”

趙海深臉上的表情有一些細微的變化，不易察覺，語氣平淡地說：“各自擅長的科目不同，在不在一個班也不重要。”

嚴慧悠長地嗯了一聲：“也對。”她沒再繼續說下去。好不容易有的改變，又要因為更替疊換而輪輪回回。但至少眼下是好的，不是嗎？

晚飯過後，嚴慧的同事約她去打牌，她本來想拒絕，奈何盛情難卻，連趙海深都架不住對面一條一條的語音，勸嚴慧出去賞個臉，這才不情願地開着車出去。

趙海深在陽台上看着家裡的車駛出了小區，低頭向下看了看，樓下的房間還是沒有開燈。

晚上吹着風，泛起陣陣涼意，趙海深穿了一件薄外套，想要下樓走走。

來到學府路上，他靈光一閃，覺得夜騎是個很好的消磨時光的活動。他掃了一輛共享單車，沿着學府路一直往濱海路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