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深揮手搖了搖頭:“沒事,就是個意外。”
馮雨哲看趙海深能動了,松了一口氣:“也不怪你們,下次小心一點。你别動了,我帶你去醫務室。”
“等……等一下……”趙海深繼續強行克服暈眩,緩緩從馮雨哲身上站得穩了一些。
見趙海深開始能站穩,馮雨哲懸着的心放下了一點點,他扶着趙海深,慢慢往前走。
趙海深輕輕扯了一下馮雨哲的衣服,示意他停下來。
“怎麼了?”馮雨哲問了一句。
“能不能,幫我跟他說一下?”趙海深轉頭望了望身後正在做熱身運動的十班。
“誰?”
“冉天遠。”
“他們班還沒散呢,你先回去,等會他找不到你了說不定會來我們班問,我讓其他同學告訴他。”
“但是我……”
“别但是了,你自己的傷要進,我給你叫個誰……”馮雨哲環顧了一下周圍,“甯思雨,你能幫個忙嗎?”
話音落下,旁邊草地上坐着看書的一個戴着眼鏡的女生朝他們這邊看來。
看見馮雨哲朝她招手,她拿起書往這邊走來,輕聲問道:“怎麼了班長?有什麼事嗎?”
“趙海深他被籃球砸了,我帶他去醫務室,他答應了跟10班冉天遠同學打球,但是他們班還沒解散,你等會讓你同學給她說一聲呗。”
甯思雨聽完,先是關心了一下趙海深的情況:“趙同學他,傷得嚴重嗎,要不直接請假吧?”
“不知道,我先帶他去醫務室看看吧,你記得等會找你同學說一聲就行了。”
“好的,沒問題。”
馮雨哲帶着趙海深準備往前走:“這下放心了吧?”
“謝謝!”
-
醫務室裡,如此熟悉的一幕又一次展開。
趙海深坐在椅子上,校醫幫他檢查了一下額頭被籃球砸中的地方。
“還好,隻是被砸青了一塊,這兩天估計會有點痛,擦點藥好好休息兩天就行,不要劇烈運動,還有哪傷着沒?”
趙海深動了動自己的左手,發出“嘶”的一聲,他對校醫說:“左手好像扭傷了。”
校醫彎腰輕輕抓着他的左手,動了兩下:“應該沒傷着骨頭,你是不是被砸到的時候左手撐地倒下去了?”
“嗯。”
“輕微扭傷,不用擔心,擦額頭的藥也可以擦在手上,這幾天别用左手使太大勁兒。”
“謝謝。”
校醫把藥遞給他之後,還像一個操心的母親一樣繼續唠叨:“你說說你,上學期開學第二天傷了腳,這學期才上兩天課又被砸了,長這麼高一小夥子,天天光顧着受傷了。”
趙海深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說道:“您怎麼還記得……”
“還不是你又高又帥,太好記住了。行了,你趕緊回教室休息吧,這幾天别上體育課,開假條需要證明的話再來找我。”
“知道了,謝謝老師。”
旁邊的馮雨哲也順勢過來扶趙海深站起來,趙海深婉拒了:“沒事,能走了。”
“那走吧,我先送你回教室。”
兩人和校醫說了聲再見,推開門往外走。
打開門,西南方的陽光透過樓層照在了走廊裡,趙海深看見台階上站着一個身影,靠在柱子上,神情有些百無聊賴地盯着路邊的草叢。
陽光有些刺眼,趙海深擡起右手擋着陽光,從指縫中看清那個人,是冉天遠。
他正思考着怎麼開口,旁邊的馮雨哲忽然說道:“诶,你看那不是你朋友嗎?他怎麼來了。”
“不知道。”趙海深一邊回答,一邊往冉天遠身邊走去。
他輕輕拍了拍看草叢看得入迷的冉天遠的後背,輕聲問道:“你怎麼在這?”
冉天遠突然反應過來,轉過身看着趙海深:“啊?哦,來找你啊!有同學告訴我你被籃球砸了,怎麼就一會兒沒看着你又來校醫院了?”
“籃球沒長眼睛。”
聽他這略顯幽默的回答,冉天遠輕輕笑了兩聲,悄悄地放下心來。他又看向旁邊的馮雨哲,禮貌地笑道:“謝謝你。”
馮雨哲困惑、尴尬而又不失禮貌地笑:“沒事兒,應該的,他是我同桌嘛……”
冉天遠眼神裡微微透出一絲銳利,但他仍然保持微笑對馮雨哲說:“我送他回教室就行了,你們班等會下課應該還要集合,你先回操場吧。”
當前的氛圍,馮雨哲确實應該先撤了,至少他自己這麼認為。“好嘞,我等會給體育老師說一下。”說罷,他便快步往操場方向走,很快消失在裡兩人的視線裡。
一言不發的趙海深,任由冉天遠挽着手臂和肩膀送回教室,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冉天遠順勢坐在趙海深前面的位置,面對着他:“你同桌對你還挺好的嘛。”
趙海深把擦完的藥收進書包,很随便地回答了一句:“還行吧。”
他擡頭看着冉天遠,兩人一言不發,教室裡此時真是能聽到針掉落的聲音。
趙海深用筆戳了戳他:“沒話說了嗎?”
冉天遠沒多想這句話,自顧自地說:“沒事,那我就放心了,但是……”
“放心什麼?但是什麼?”
“沒事,你這幾天注意一下,不要劇烈運動。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