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做決定，你們坐下來聽媽說。”

盛媽看了二人一眼，輕聲說：“未堂，你還記得初中時，體育課你突然暈倒了嗎？那時把爸媽吓死了，趕到學校你整個人昏迷不醒，嘴唇發白。”

“爸媽當時是哭着把你送到醫院的，我們并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通過醫生檢查，才知道你細/胞發生突變，醫生說那樣東西是後來才有的，對身體影響不大，你本質是男孩子。”

盛未堂出生時就做過檢查，是真真切切的男孩，出生時是沒有的，是後面患了一種罕見病，從而發生突變才有的，盛媽自己也說不清楚。

“你性子野，爸媽怕你受刺激，一直沒和你說。我們本想動手術的，但醫生說那樣你的身體會受不了，後期可能出現一系列病症，所以……”

盛媽拍了拍周舒，給了十足信心：“未堂你如果喜歡的是女孩子，大可以永遠都不知道這件事。但你如今跟了周舒，媽就有必要告訴你。”

大姐在旁邊助力：“對，爸媽并不反對你們在一起，把孩子留下來吧。甩了周舒，誰還願意忍你這破脾氣。”

“大姐你在逼逼兩句，就滾回你們家去！”

“爸媽，看你兒子一點就炸，趕緊把人嫁出去，免得白吃白喝，亂發脾氣。”

盛未堂氣洶洶站起來，卻被人拉住袖子：“放開，拉我做什麼？”

“你不想嫁，我嫁過來可以嗎？以後孩子跟你姓。”

大姐忍不住驚呼：“你要入贅我們家？”

“嗯。”周舒微微點頭，他覺得沒什麼，也沒什麼好羞恥的，反正兩方都是男生，他嫁過來的話，盛未堂内心應該會好受些。

盛媽猶豫道：“小舒你爸媽那邊呢？他們怎麼說？”

盛爸盛媽當然希望周舒入贅他們家，但對方畢竟也是有父母的。

周舒搖頭：“我自己做決定。”

盛媽一口氣終于放下：“竟然這樣，我和老鄧幫你們看個好日子。”

盛未堂愣在原地“……喂，爸媽你們就這麼決定了，沒人問問我的意見？”

他媽，自己真的是中途變異的外星人。

周舒晚上還是沒走，盛爸盛媽強烈讓他留下來。

大姐和姐夫住隔壁的房間，盛婉婉從小喜歡跳芭蕾舞，所以比盛未堂多了一個房間。姐夫當時就是被盛婉婉表演芭蕾舞的時候，迷住的，兩人讀大學就結了婚。

當初盛媽盛爸生了大女兒，就打算不生了，誰知十多年後又有盛未堂，所以盛婉婉生小孩的時候，盛未堂還在幼稚園裡巴卡巴卡。

本以為相差十多歲不會吵架的，但姐弟卻常常因為一點雞毛蒜皮互撕。

怕兩個大男人不夠蓋，盛媽又從櫃子拿出一張被子，這些被子經常晾曬，蓋起來很暖和。

周舒抱着被子走向一邊的沙發。

“睡床，誰叫你去沙發。”盛未堂挪到裡面，面對着牆，他可沒讓媳婦兒睡沙發。周舒輕手輕腳，沒過多久床榻沉下去。

他姐的孩子過節過來住，一般和他睡，所以盛未堂房間的床很大，睡兩個成年男人綽綽有餘。

房間一暗，剩下窗戶投進來的路燈，和摩托車攆過的聲音。

兩人睜着圓圓的眼睛，似乎都失眠了。

“周舒你是怎麼想的？”

周舒似乎有點僵硬，聞言微微轉過頭。

盛未堂床和被套是一整套，不過周舒那床被子是盛媽剛拿過來的，是兩隻嘟着嘴在親親的米老鼠。

“你那晚說你沒有對象，還主動親了我……”周舒睫毛輕顫，吞吞吐吐：“我控制不住，我……”

“卧槽！”

盛未堂刷得一聲趴起來。什麼！自己主動親了他，自己怎麼完全想不起來了？！

同學聚會後半局，人走得寥寥無幾，盛未堂趴在桌子上，不知在睡覺還是醉了。一隻手繞過他臂彎，把爛醉如泥扶起來。周舒比他高，扶着人很容易，兩人走出K廳。

昏暗的路燈下，兩個成年男生磕磕絆絆，突然一個攬過另一個的肩膀吻了上去，高個男生微微睜大眼眸，呆若木雞，任由男人如小雞啄米啃着。

周舒喉結上下滾動：“那天聽你說沒對象，我很高興，那麼我還有機會。”

沒對象，你高興個屁，這特媽是兄弟能說出的話？

盛未堂似乎沒聽出，這兄弟是要追自己的意思。

後半夜，盛未堂一直翻來覆去睡不着，他腦子很亂？原來他才是那個不檢點的，還怪人家周舒，不對，那天晚上周舒沒喝醉，為什麼不抽醒自己，給他十個巴掌，好過給他一群小蝌/蚪。

沒醉特媽要和自己癫，一個大男人被人拉着上就上，一點節操都沒有。

聽他一直翻來覆去，周舒墓地坐起身：“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你給我躺回去。”

隔天，盛未堂頂着厚厚的黑眼圈，走下樓，廚房裡有盛媽留的早飯，盛未堂吃完飯還得去上班，周舒跟随後腳出門。

“盛未堂你下周可以請假嗎？我們去加拿大領證。”車停在寫字樓前，人流在大樓進進出出。

盛未堂下車的動作一頓，皺眉：“有必要那麼快嗎？這才剛定下來。”

該死，安全扣怎麼也按不開，周舒連忙過來幫他：“太趕，怕你受不了，飛機來回要兩三天，所以要請一個星期。加拿大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

“你就那麼急……就不能等孩子生下來再說。而且我一開始也沒要你負責，你連跟我說一聲都沒，就上門提親。”盛未堂瞪着他，他表情的确挺兇。

“可我想對你和孩子負責，不領證，難道你想生完孩子，抛棄我們嗎？我就那麼拿不出手？”

周舒臉上還有未退去的少年氣，眼簾下垂的時候，很是無助可憐，似乎要哭了，讓人瞬間沒了脾氣。

“知道你還是接受不了我，也不喜歡我，但我和孩子必須要有個名分……”

盛未堂無語，果斷下車：“别說了，好像是我搞大你肚子一樣。”

到了公司，盛未堂還是申請下個星期的假。

上午辦公室——

旁邊一位懷孕的女同事，頻繁地跑廁所，陽姐給對方接了一杯熱水，關心問：“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