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怔了怔,睫毛下垂,盛未堂拉他坐,把吉他塞他懷裡。
男人背着光,窗外的光似乎格外眷顧他,在他身上打上一條柔邊。
周舒嘗試撥弄起吉弦,他很多樂器都學過,高一之前每天的行程表,都被父母安排地滿滿當當,那會對他來說,上音樂課是最輕松的。
周舒雖沒音樂人專業,但好歹每一個都在正确的音符上,雖多年未碰樂器,但天生有那麼一點音樂天賦,彈的音律很規律。
漸漸的音符中,伴随進一個清脆的男聲,周舒的聲音輕而細,字正腔圓,他本身普通話流利,是可以直接進廣播劇的程度。
人是美的,歌是好的,奈何盛未堂詞窮,隻比出一個贊和一個:“好。”
因這一出,吉他有幸跟他們搬到新家。
時間來到半月後,兩男的也在新房子這邊住了小半個月,目前新房子的居住體驗還是相當不錯的,就是有點無聊。
盛未堂偶爾會跟保潔阿姨聊天,阿姨面慈心善,笑起來很祥和,得知他們是對同性戀,也沒有偏見的目光,常常跟他聊一些八卦。
這天,盛未堂突然接到來自盛媽的電話,盛媽說明天是元旦,叫兩男的今晚回家吃飯。
盛未堂抽手挂斷電話,盯着鍋裡頓到一半的湯,看他不動阿姨問:“怎麼了?”
“阿姨,你知道保溫盒放哪裡嗎,等下我想帶一點給周舒。”
阿姨了然:“等下,我找找哈。”
周舒此前給他發過公司地址,說無聊可以去找他,但盛未堂一次都沒有去,畢竟人家在工作,自己去幹嘛?
帶好保溫包,盛未堂按照地址打了輛車,到了時候,他打電話周舒沒接,不知在開會,還是别的,盛未堂隻能問前台。
知他要找周舒,前台直接帶他去了頂樓。盛未堂坐在外面椅子等,他戴着白色口罩和鴨舌帽,穿着寬松衛衣加工裝褲,依舊一身潮酷風。
衣服很寬,肚子稍微有點凸,不仔細打量根本看不出來,現在三個月了,還能用穿搭遮擋。
小黃鴨保溫壺蹲在桌子上,盛未堂敞着腿,低頭玩手機,耳邊的藍牙一閃一閃,不斷飙着英語,提醒他快沒電了。
他拔下藍牙,墓地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黑色皮鞋不知站在旁邊多久,盛未堂擡頭木了一下,下意識指了指桌子上的保溫袋。
周舒拎起保溫袋,隔着口罩刮了刮他的鼻子:“剛在開會,手機靜音,去我辦公室吧。”
辦公室很寬敞,大多以棕色調為主,盛未堂做飯還行,但比不上盛媽。
盛未堂在家已經吃了,這份是特地給他帶的。
“明天元旦,媽叫我們今晚回去吃飯,你呢?能不能抽出時間?”
周舒把桌子收拾幹淨:“好。”
盛未堂不打算回别墅,就在這裡等人下班,中途來來回回,幾個進來送文件的助理,有男有女,目光都不經意往他這邊瞥。
男生低頭玩遊戲,絲毫沒注意他們,他的臉小,大部分被帽沿擋住,隻能看見細碎的劉海和白皙的側臉。
盛未堂買了電腦裝備,偶爾在家能靠遊戲直播賺錢,他上大學大部分生活費,都是靠代打或者直播賺來的,就算現在不工作,也不靠周舒一個人養。
“困了嗎,要不要到房間休息一下?”周舒看他坐在沙發,幾分鐘換一個姿勢。
辦公室側間是卧室,周舒之前偶爾加班,會在這休息。卧室一邊是落地窗,灰色窗簾拉得很緊,櫃子寥寥無幾,就幾件換洗衣服。
周舒從衣櫃底下翻出一套睡衣:“你睡一會,我先出去。”
盛未堂盯着那套睡衣,似乎想說什麼,這套明顯是周舒的,尺碼不對,但人已經掩門出去,他隻好換褲子,反正衛衣裡面穿了打底,褲子長的可以卷起來。
卧室加了隔音闆,外面的聲音幾乎聽不到,盛未堂睡眠質量好,到哪睡哪,鋪一張地毯,就能一覺睡到死。
窗簾掩着,不知外面太陽已經下山,冬天太陽休息得早,城市的彌紅燈映在寫字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