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床邊多了一個人,似有察覺,盛未堂猛地趴起來,映入眼簾是一個白皙寬闊的背。
周舒背對着床套衣服,毛衣挂在上半身,暴露在空氣的公狗腰,緊實而有力,看樣子應該偶爾泡健身房。
聽到動靜,周舒連忙把毛衣往下拉,背脊一僵。
“你醒了?”
盛未堂的目光沒在他身上停留多久。
“忙完,不會叫醒我,現在幾點了?”說着順過椅子的工裝褲,借着被子換。
“6點半,還早。”
周舒機械般轉頭,杏色毛衣襯得他皮膚白,他下半身配了條淺藍牛仔褲,腳下一雙帆布鞋,撲面而來的青春感。他本身年齡不大,隻是平常工作需要,不得不穿成熟。
公司員工陸續下班,看到姓周的都主動打招呼。周舒對底下的員工不錯,待遇好,從不要求加班,要加,也是他偶爾自己加。
當今社會打工人最看重是薪資,老闆帥又不能當飯吃,不是每個人都是花癡。
盛未堂戴上口罩,聽見旁邊人喊他,下意識擡頭,帽沿下一雙琥珀色的圓眼睛。
周舒把手機插進口袋,垂眸:“媽讓我們順便去接一下小外甥。”
盛未堂剛睡醒,腦袋沒完全開機,傻傻道:“哪個外甥?”
兩人愣愣對視許久,他哪個外甥,周舒怎麼可能知道?反正說是他姐的孩子,人已經在港灣高鐵站等着了。
“哦,鐘文豪那小子。自己不會打車,等着别人去接,讓他自己走回去得了。”
盛未堂摸出手機,果然早已關機,難怪他沒有接到電話,剛剛玩遊戲忘記充電了。
上車找到數據線,屏幕上果然彈出幾通未接來電,有盛媽的,也有他那個不知是誰的小外甥。
高鐵出口站,旁邊都是步履匆匆的人類。
唯獨一個戴黑色耳麥的男生,懶懶散散,男生留着微分碎蓋,一手插兜,耳麥不知在放什麼DJ,右腿抖得非常有節奏。
“喂?”盛未堂從後面拍過去,男生慣性往前踉跄幾步,剛要破口大罵,忽看見來人,硬生生把話咽回去。
“卧槽!老舅。”
“去你的,别給我亂加輩分。”盛未堂奪過男生的行李箱:“走了。”
青春期男生個子長得飛快,鐘文豪比他高一點,插着兜百無聊賴跟在後面。
高鐵口堵車嚴重,周舒沒下車,跟着堵車大隊一步步挪。
就因打不到車,鐘文豪才搬出他靠譜的舅。差點把他忘了,果然很靠譜。
“卧靠!這車真牛逼!不是阿公那輛,舅你中彩票了?!”
“别逼逼,快點上去。”
鐘文豪坐上車才察覺不對勁,主駕不是他舅,而是一個陌生男人,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男人力挺的側臉,他氣質清雅,左手一塊米白色腕表。
盛未堂系好安全帶:“今年怎麼那麼晚回來?”
往年放寒假,這個時候他早就回來了。
他雖叫文豪,可此人一點都不斯文,他媽叫盛婉婉,也沒見有多溫婉,算是取名取到點着上了。鐘文豪下面有一對弟妹,是龍鳳胎,正在讀小學。
鐘文豪在外省讀高中,因為這厮太皮,家裡管束不了,盛婉婉直接把他打包送去外省,眼不見心不煩。
正因大哥大在家總招惹兩個弟妹,不是打架,就是搗蛋。
鐘文豪撸了把頭發:“陪朋友去玩幾天。”
很快車子到盛家飯店,廚房裡熱熱鬧鬧,盛媽他們正準備晚飯,不斷傳來呼呼的油煙機,和盤子碰撞聲。
看男人還沒走,鐘文豪内心疑惑頗深:“舅,他怎麼還處在這?”
盛婉婉走出來,揪他耳朵:“沒大沒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