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吃涼的傷胃,可是沒辦法控制不住,苦了孩子,也不能苦了自己。
周舒前陣子問過盛媽,她兒子現在懷孕,用不用忌口之類,盛媽那會說,她這個兒子忌不了口的,正常吃就行,吃點垃圾食品,問題不大,她那個兒子沒那麼嬌貴。
鐘文豪一口冰激淩噴得老遠,眉毛一抽:“你倆分一個,冰激淩已經夠齁了,你倆别再來齁我了。”
三人蹲在公園的小巷裡舔甜筒,周舒手裡抱着他倆脫下來的外套,剛出來有點冷,十點開始又開始熱了,明溪公園旁邊沒有那麼多高樓大廈,太陽接觸土地面積大,溫度比較高。
盛未堂剛拿到冰淇淋給周舒吃了幾口,就再也沒把冰淇淋遞過去。
冰淇淋化得快,吃的速度趕不上化的速度,兩開始嚼着吃,周舒單看着就牙疼。
盛未堂率先吃完。
周舒下意識從口袋摸出濕紙巾,他這人出門随身帶紙,濕紙巾帶着茉莉香,男人蹲步向前,給他擦嘴角以及手心。
鐘文豪蹲在旁邊舔冰激淩,此時他像一條狗。
口袋 “叽嗡叽嗡——”
盛未堂摸出手機夾在肩膀上,順手在周舒懷裡抽了幾張幹紙巾,捏成紙團丢到垃圾桶。
手機響起盛婉婉的聲音 “你們在哪?趕緊拍完全家福,去吃飯了?”
盛未堂走出綠蔭,往噴泉那邊揮了揮手機。
鐘雨欣最機靈,拽着盛爸的衣服:“舅舅他們在那!”
鐘文豪胡亂用袖子抹了幾下嘴巴,貓着腰慌慌張張道:“快給我幾張紙,快。”
周舒幹脆把濕紙巾遞過去,鐘文豪低着頭對手機擦,巧克力本來就沾嘴,抹茶也沾牙,等會被盛婉婉發現,他就死定了。
明溪公園中央的明珠鐵塔,算這裡的特色,很多人在這裡拍照留念。
旁邊的石柱上刻着《家和萬事興》,人們似乎隻記得這句‘家和萬事興’,前後幾句卻很少人知道,要促成‘家和萬事興’,前提要父親有責任有擔當,并且愛妻愛子,同樣母親内心平靜開闊,養出的孩子才會心理健康。
而後幾句卻恰恰相反,如果父親懶惰無愛,則母苦,孩子心理創傷,家庭也會走向衰敗。
盛爸雖讀的書不多,但卻深刻懂得這個道理,他很愛老婆也愛孩子,盛媽雖表面看着脾氣火暴,内心卻是平靜開闊,所以盛家一直很溫馨和睦。
“周舒你站過去一點,那個位置我等會要站。”
盛未堂拿架子調攝像機,确定位置沒問題,參數沒問題,全部人都入鏡後,他貓着腰跑過去。
全家人微笑看着攝像頭,在一聲3——2——1,相機把他們定在最美好的時刻。
全部人都湊過來看,盛媽順了幾下發尾:“拍得怎麼樣,剛剛頭發沒梳好,不行不行,重新拍。”
“行了,誰去關注你幾根頭發。”盛未堂收回攝像機。
不過周舒拍的是真好看,男生笑容淺淺,從來沒看見他這麼開心,像期待已久的願望,終于落定一樣。
在國外那幾年,周舒盡管事業有很大起色,但偶爾還是會皺眉,事業有成并沒給他帶來多大快樂,隻有滿身疲憊,每天面對着空蕩蕩的房子,和冷冷清清的家人。
那些年他過得開不開心,隻有眉頭知道。時常點開微信,盯着某人的頭像靜靜發呆。
晚上,他倆帶着三個外甥去買鞭炮,小賣部隻剩下幾把仙女棒,幾人便走去大家超市。
外甥幾人在鞭炮桌,挑挑撿撿,盛未堂看向收銀台的中年女人,喊了一聲:“阿姨。”
女人磕着瓜子,平闆橫放在收銀台上,屏幕裡傳出一個無奈的男聲:「麗麗,别鬧了行嗎?我們是二婚,你覺得,我帶你來宴會合适嗎?宴會都是有頭有臉的人。」
女方那邊不樂意了:「哼,當初是誰有老婆,還暗地勾搭我,現在又嫌棄二婚了,爽讓你搞/爽了,舒服完,日子過膩就想翻臉不認人!狗男人!哼,不過老娘現在肚子已經有你的種,想離婚,準備好錢法庭見吧!」
不知在看什麼狗血劇,女人看得十分入迷,盛未堂喊她好幾聲,無奈走到收銀台:“阿姨?”
女人終于回神,尴尬地笑了笑。
“是未堂啊,都快認不出來了。”
女人一身碎花裙,相貌三分像他那個發小,沒錯此人正是陳少楓他媽,不過那厮高中搞同性戀,已經被他爸媽掃地出門,在這裡是見不到他那個發小了。
“就這些嗎,一起兩百五。”
陳媽從糖罐拔了幾根棒棒糖,送給龍鳳胎兄妹:“拿着,阿姨分你們吃。”
一群人走出超市,陳媽忽然叫住他。
“那個未堂啊…”
女人欲言又止,良久才道:“那臭小子現在過得怎麼樣?”
盛未堂轉過身,不用想都知道她要打探誰。
陳媽拿起收銀台上小物件,臉色不是很好看:“那臭小子真是太不聽話了,這麼多年都不回家一趟,就準備這樣僵一輩子。”
其實兩個男生在一起,挺不容易的,像盛家夫婦那麼開明的是少數,陳少楓他爸媽至今依然接受不了,他家小兒子是個同性戀,接受不了路川。
盛未堂如實回答:“老陳現在過得很好,在南平裡買了房子。”
中年女人看着一群人走遠,深深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