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令月說話,周桂和王四回過神。
兩個人帶着後面十個人走進院子。
沈家的院子和院門都小,十多個大漢進來一站,顯得擁擠。
由周桂和王四領頭,十幾個人圍站到沈令月面前,形成強烈的壓迫之勢。
若是換了别人,早就雙腿篩糠跪地求饒了。
但沈令月還是氣定神閑地穩坐在竹椅上刮竹片,手握小半米長的蔑刀一點點地認真磨小細節,好像家裡來的是好友熟客一樣。
因為人多,周桂王四他們也不怵沈令月。
周桂和王四抱着胳膊在胸前,壓在胸前的右手手心裡握着是一根長而粗的木棍,專門是用來打人的。
周桂不低頭,目光下斜看着沈令月道:“小娘子膽子挺大啊,讓我們在外面好一通找,沒想到你倒自己回來了。”
沈令月動作不受幹擾,“趙老爺這麼興師動衆地找我,我當然得回來,誰的面子都能不給,趙老爺的面子不能不給,你們說是不是?”
王四面挂兇色不客氣道:“你知道就好!得罪了我們老爺,逃到天涯海角也能将你抓回來!你現在最好是乖乖跟我們回去,别逼我們動手!動起手來,傷胳膊動腿或是畫了臉,都是輕的!”
沈令月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她擡起臉來看向王四,嘴角仍舊彎些弧度。
她沒說話,動作悠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把竹片丢到椅子上,換手提蔑刀,直走到王四面前。
和王四對視片刻,在王四冷哼一下又要說話的時候,沈令月忽而攥起拳頭,對準王四腹部迅猛出拳。
拳上空氣凜冽震鳴。
王四猝不及防,受力飛起,直接往後飛出三四米摔落在地。
落地後,王四疼得蜷縮起身子,捂着腹部哀嚎。
其他人全都被吓到了,同步繃起神色一起往後退了兩步。
之前隻有周桂王四和另兩個家丁見識過沈令月的身手,其他沒見識過的都有點不信,現在算是全都信了。
沈令月把蔑刀換到右手,仍舊氣定神閑:“來啊。”
轉頭看一下被一拳打飛那麼遠,還蜷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的王四,剩下的人臉上都顯出了怵意,拿着木棍做防禦姿勢。
還是王四捂着肚子說:“你們還等什麼?動手啊!”
聽到王四這話,周桂又找回了自己的氣勢,出聲道:“給我上!把她帶回去,老爺會重重有賞的!”
其他人受到了鼓舞,握緊手裡的棍子,眼神和面色都堅定起來,在周桂的吩咐下一起揮着棍子向沈令月撲過去。
看這架勢,院子外看熱鬧的人全都忍不住皮緊害怕。
被這麼多人拿着棍子打,不死也得殘半截。
然不過片刻,他們便發現,院子裡的情勢和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柔弱身細的沈令月不但沒有受傷,反而以一敵十來個大漢,把這些大漢一個一個打趴在了地上。
十幾個大漢陸續受傷倒地,有的捂着胳膊,有的抱着腿,有的抱着頭,像粗壯螞蟻一般,滿地哀嚎,滿地打滾。
最後隻剩沈令月一個人站着。
她手提蔑刀站在這些人中間,身上不見半絲狼狽,就連束起的長發和紅色發帶,也仍然昂揚鮮豔地在風中飛揚。
看熱鬧的人屏緊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有個小孩子興奮難抑,舉起拳頭來為沈令月歡呼,但剛喊出半聲,就被他親娘擡手捂住了嘴,不再讓他發出聲響。
沈令月踢開腳邊打滾的大漢。
她轉身進屋,再出來時,手裡不止提着蔑刀,還拿了一捆麻繩。
她把麻繩放在地上,用蔑刀割下來一段,然後拿着這段麻繩,去到離她最近的大漢旁邊,把大漢拉起來,綁起雙手在背後。
綁完十二個,沈令月坐回椅子上,繼續刮竹片。
等十二個人都不再哀嚎了,她再度起身把竹片扔在椅子上,提着蔑刀出聲道:“都給我站起來!”
十二個人現在命都捏在她手裡,哪敢不站。
雖然滿腹屈辱,雖然滿臉不情願,但周桂和王四還是帶着其他十個兄弟一起,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們身上都有傷,又被綁了兩隻手,半點反抗之力也沒有。
沈令月拿起剩下的麻繩,又叫周桂:“你帶頭,按我的指示走。”
周桂弓腰低頭咬着牙,帶頭往院子外走。
剩下的十一個人排成隊,跟在後面,全都低着頭不敢有半句微詞。
外面看熱鬧的人哪裡還敢再看。
見十幾個大漢往院外去,他們連忙散得遠遠的,有樹的躲樹後頭,有草垛的躲草垛後頭,伸着頭偷看。
沈令月像趕驢一樣把十二個人趕出院子,然後又一路趕出村子,去到後面的山上,進一片樹林。
她在樹林裡找了十二個不太粗的樹,把周桂十二個人,全部反綁在樹上。
兩隻胳膊别在身後環住樹綁緊,脖子上也繞兩道麻繩,和樹綁在一起。
全部綁完了,沈令月拍着手松口氣。
她提上蔑刀和剩下的麻繩,轉身走人道:“我和趙老爺約好了,晚上去找他玩,時間有限,我得回去準備準備,就不在這陪你們了……”
十二大漢:“……”
屈辱得說不出半句話來。
***
不少看熱鬧的村民從村裡跟到了樹林裡。
看沈令月綁完了十二個大漢準備走人,他們連忙提前跑出樹林。
原站得就不近,自也沒驚動到沈令月和十二個大漢。
跑出樹林,再往兩邊散開跑。
徹底把距離拉開了,有的喘口氣回村,有的就地找地方蹲下,就着剛看完的熱鬧說起閑話來。
“我滴個親娘,十二個壯漢子,全被她給撂倒了。”
“要不是親眼看見,你打死我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