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後跳船離開,神不知鬼不覺,船上隻有他們的人,鬼虎堂再刁鑽也賴不到江家頭上。
聽了他的謀劃,404也覺得周全可行,誇贊他有做殺手的天賦。
“還有件事要解決。”
【何事?】
江瑞眼眸幽幽,“練手。”
殺人不是簡單的事,他必須确保自己能踏出這一步。
【這要怎麼練?】
“今晚,殺王潤芝。”此人不能再留,否則後患無窮。
任何掠奪他東西的人,都該去死。
謀算好後,江瑞如釋重負,緊繃的脊背放松下來,他慢騰騰脫下衣服,□□鑽進被窩。
被面是絲綢做的,柔滑不燥,用蠶絲和羽毛填充,輕薄保暖,他舒服得歎了口氣,沉沉入睡。
再睜眼屋内一片昏暗,睡前忘點燈了,他有些慌亂,掀開被子想叫人,後知後覺自己沒穿衣服,摸黑在床上找衣裳。
“可是哥兒醒了?”黃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江瑞頓了下,沒那麼慌了。
他應了一聲,穿好衣服去開門,黃英提着盞燈籠進門,黑暗似潮水褪去。
“劉嬷嬷讓我在門外守着,我給您點燈吧。”黃英回家後心神不甯,有佃農讓他過來一趟就立刻跑來了。
“嗯。”江瑞屋裡的蠟燭不是普通貨色,更明亮、耐燒,還有淡香。
五盞燈全部點亮,黃英把自己帶來的燈籠吹滅,“飯菜做好了,哥兒可要用上一些。”
江瑞點頭,他今晚有事,要多吃點。
飯菜味道家常,應該是黃英自己做的。
江瑞從他口中得知劉嬷嬷隻受了點輕傷,休養兩天就好。
吃飽後,黃英送水給他洗漱,細心妥帖與劉嬷嬷一般無二。
房間又隻剩下江瑞一人,他在床上呆坐了會兒,手持燭台朝前院走去。
花廳内傳來劉嬷嬷和貴叔的聲音,他站在門外靜靜聽。
劉嬷嬷壓着嗓子道:“有把握嗎?”
“七成把握,先和鬼虎堂的畜生虛與委蛇,酒肉招待降低他們戒心,拖到天快黑再放他們走,彙入翻金河的岔口偶有水匪出沒,我讓底下人埋伏在那,僞裝成水匪先放冷箭再砍殺。”
江瑞抿嘴,心想畢竟是多吃了幾十年鹽,比自己果斷多了,殺人說得像買菜一樣輕松。
好在前半段計劃與自己不謀而合,用不着特意交代什麼。
死太多人容易把官府招來,剛起沖突就有一方被殺,江家嫌疑太大,即便沒留下證據,鬼虎堂的人也不會善罷甘休。
還是他的方案隐蔽性強,他要在貴叔安排的人之前動手,還需弄出點動靜讓他們知道,放棄截殺。
“人選是否可靠?”
“放心,都是戰亂時老爺培養的人,忙時跟着我管田地,閑時操練,身手都還在,多少年了品性我都看在眼裡,成事後多給些錢送走。”
若不幸事發,自有他一力承當,絕不牽連江家和小主子。
不必多說,劉嬷嬷懂他的意思,“你盡管放心去做就是了,說不定不用動手,那髒病就會要了他的命。”
李貴指節摩挲茶盞,眼神平靜中透着狠戾,“我常往縣裡走,聽過孫九的名頭,此人不止行事喪盡天良還有怪癖,曾納過五名小妾,三個死的不明不白,兩個送給手下玩樂也死了,總之哥兒絕不能和這種人車上關系。”
劉嬷嬷天旋地轉,手無力地扶着頭,難過到哭不出聲來。
兩隻飛蛾撞向手中燈盞,江瑞讨厭這種會掉粉的生物,躲開時燈盞撞到了牆壁。
“誰?”李貴冷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