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霍斯年瞬間安靜下來,怒火被一盆冷水澆滅,擡眸怯怯喚了聲,“你怎麼在這兒。”
“收繳二少所有機甲。”
正東方向。
霍家軍事基地,專屬的機甲維修場。
最前方一台維修梯上,一個身形颀長的男人緩步走下來。
男人穿着一身維修服,摘下防護面罩,微擡着下巴,卻是擡眸看向遠處的那台輕型機甲。
“好久不見,刑副會長。”
刑橋跳下機甲艙,收起機甲站在那裡。
“叙舊就算了,我倒是不知道,霍家什麼時候竟是連聯邦刑法都不放在眼裡了?”
“小孩子間小打小鬧,一時熱血上頭下手沒分寸,刑副會長莫不是連這也要計較?”
“大少格局自是非常人所能匹及,想來我的心性還需多加磨煉,以至于讓二少錯過這麼難得的一次小打小鬧的生死試煉。”
刑橋毫不客氣怼了回去。
剛才那一場比試,兩個老狐狸皆心知肚明。
若是沒有刑橋及時出手,霍斯年到底會付出什麼代價,誰也不敢賭。
霍宜桦蹙眉,終于将目光落在場中另一位主角身上。
沈缺一早便躲在了刑橋身後。
刑橋穿着一身黑色工裝服,頂着雞窩頭,黑眼圈重的跟鬼一樣,雖然潦草了些,但氣勢驚人得很。
“你就是沈缺?”
冷厲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霍宜桦居高臨下地看過來。
“機甲師工會裡,那個二十五歲連機師證都未拿到手的學徒工?”
“身手不錯。”
霍宜桦居高臨下地随口評價道,“就是精神天賦太差。”
對一個機甲師來說,精神天賦的強弱代表着在機甲師這一職業能走多遠。
霍宜桦明顯是在故意挑釁,也并未沒有想要真的理會沈缺的意思,甚至連注意力都罕于放在他身上。
仿佛隻是為了引出一個話題,以便和刑橋,兩個老狐狸之間相互拉扯。
霍家霍大少爺,塞蘇星機甲天才霍宜桦。
調查報告上說霍家老大是個很高傲的家夥,但這會兒真正面對霍宜桦,對方的倨傲可比情報上說的要讨嫌多了。
沈缺卻像是并未聽到後面那句嘲諷的話,他整了整衣服,随意地回應。
“是吧,我也覺得我身手不錯。”
沈缺和刑橋一般穿着同樣的黑色寬大的機師工裝服,單隻是直直站在那裡,一米八三的個子顯得身形尤為颀長俊朗。
霍宜桦頓了片刻,将防護面罩随手遞給旁邊的人,冷厲的眉宇挑了挑,“你倒是和傳言中說的,不太一樣。”
“都說是傳言了。”沈缺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得沒心沒肺。
“有道理。”霍宜桦斂眸,終于正視地看過來。
這個躲在刑橋身後的小小學徒工,除了一張還算看得過去的臉,從精神天賦亦再到野路子的身法,哪裡都上不得台面。
下一刻一枚戒指直直飛過來,沈缺擡手接過。
“這是機甲「羚羊」。”霍宜桦道。
“霍家不是什麼不講理的,小年擅自抓人是我這個當大哥的過失,這台B級機甲當是我霍家的補償。”
這台機甲一出來,在場的人瞬間坐不住了。
目前一台B級的機甲對沈缺這種月薪一千多的學徒工來說,确實是一份意料之外的驚喜。
換句話說,一夜暴富都不為過。
沈缺身體精神力枯竭,隻要有機會将這台機甲放在任一平台上出售,都可能在塞蘇星上拍出一個不錯的價錢。
“大手筆啊。”沈缺往上抛了抛那枚機甲環戒,态度之間卻滿是散漫。
這台機甲或許是不錯,若是對比沈缺他之前遊戲機甲倉庫裡那些動辄SSS級别的機甲,可就太不值一提了。
“所以呢,條件是什麼?”
霍宜桦瞥了他一眼,“今天發生的事情,徹底咽在肚子裡,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曉。”
“當然,這台機甲确實隻是一個賠禮,若是你對我霍家的機甲師職位感興趣,歡迎你随時聯系我。”
場中其他人倒抽了一口氣。
成為霍家的機甲師,不知道是多少人打拼小半輩子趨之若鹜的。
刑橋終于看不下去了,當即冷哼道,“霍大少爺這是在當着我的面挖人?”
霍宜桦冷淡應道,“拉攏人才,人之常情。”
刑橋拳頭握得死緊,生怕自己沒忍住直接揍過去。
其他人也終于隐隐看清了目前的局勢。
前有霍家的機甲,後有霍家大少爺親自邀約,他這是挖了一個大坑給沈缺啊。
塞蘇星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霍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隻要帶有霍家标識特殊鑲嵌工藝的機甲,若非霍家相關,一律按盜竊處理。
也就是說,若沈缺真的收下了這台機甲,将來要麼真的加入霍家,要麼就一輩子将這機甲藏着掖着。
刑橋在旁邊瞅着,也有些暗自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