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活物就會有七寸,或許可以用力一搏。
他們學校的窗戶質量還挺好,幾次撞擊竟然隻出現幾道裂紋,他在閣頌快要哭出來的眼神中感歎了句:“不愧是中國制造,這窗戶質量還挺好。”
……
接下來就是按照男生所說的,玻璃窗一聲清脆的裂響之後,男生一推閣頌,後者立刻拔腿就跑。
他看着閣頌飛快收回的一條筆直長腿,回過身,已經活動過的拳腳蓄勢待發。
“徐鬓秋!”
的确和男生想的一樣,這是個能口吐人言的怪物,他翻身跨進來一條腿,在男生一腳飛踢過來時大叫一聲。
“徐鬓秋,你你你,你把腿給我放下!”
男生動作一滞,但也僅僅是零點幾秒,長腿來不及收回,隻卸了五分力直接踹在了那人胸口。
如果沒有收力,按照預想這個男人會直接被踹下四樓,不過這個男人手腳還算靈活,劇痛中還能保持清醒抱住了他的。腿
男生漆黑的瞳孔像是被水墨暈開一般,緩慢覆蓋了紅鏽色的眸子。
“孟钊,你可算來了。”
孟钊扒着他的腿進來,癱坐在地上氣還沒喘勻就隻見前方兩條黑影閃過,他呼哧兩聲咽下一口血沫,問:“你去哪裡?”
年輕了幾歲的徐鬓秋借着窗戶撥弄了一下頭型,應道:“去找我們的江小頌同學。”
孟钊一口老血收不住了,差點沒把自己嗆死:“這種緊要關頭了你還不趕緊去找人名單?”
恢複了記憶,徐鬓秋面對他又裝成了大尾巴狼,眼神淡淡,問:“人名單和林莠不一樣,在這找到一個大活人不難,找個書本你确定不會像大海撈針?”
孟钊聞言閉上了嘴巴。
孟钊是三年前接手十九區的,舒坦日子過慣了,現在是稍有些差池就會陷入一種寸步難行的境地。
他問:“那我們現在去找閣頌?”
徐鬓秋點點頭,說:“閣頌應該是和那個學生在一起。”
“很可能,我是以意識形态來到這裡的,那個學生不僅頂替了你的名字,還對閣頌有一種,怎麼說呢,像是逗小貓小狗。”
徐鬓秋聽見這個形容瞥了他一眼,視線涼飕飕的,看得孟钊心底油然而出一種錯覺。
他搓了搓胳膊,沖着徐鬓秋的背影喊道:“幹嘛這樣看我,難道我形容得不對嗎?”
徐鬓秋冷冷的:“趕緊跟上,十三區我還有事沒處理完。”
孟钊聞言忙不疊跟了上去,現在可不能惹他,這兩人一走到時候自己可就是真的孤立無援了。
徐鬓秋步伐平穩,球鞋扣在台階上幾乎沒有聲音,倒是他旁邊的孟钊因為剛才他當胸一腳走得深一腳淺一腳,時不時要扶着胸口緩一會兒。
“鬓秋,徐總,我覺得咱倆走也是白走,沒看見麼,咱們又繞回來了,”他一指牆面上格外明顯的數字,說,“林莠擺明了是隻想要閣頌一個人跟過去。”
“咱們還是老老實實原地調整一下吧。”
徐鬓秋腳步未停,徑自走向了窗口:“他是我帶進來的。”
他說着拉開窗戶,呼呼的風聲灌進來,讓身上的校服卷起了飛揚的弧線。
孟钊看出來了他的意圖,連忙上前阻止,聲音哆哆嗦嗦的:“鬓秋,你在陰世界受的傷可是會帶到現實世界的,作死不帶你這樣作的啊。”
“我就是向下面看一眼,看看能不能找到閣頌。”
孟钊聞言稍稍松了口氣。
隻是沒松多久就看見徐鬓秋長腿一跨,轉眼就站到了窗台外面,孟钊大驚失色。
“閣頌?閣頌你還好嗎?”
閣頌是被一道輕柔的聲音叫醒的,醒來時腳腕傳來鑽心的疼,他扶着昏沉的腦袋擡頭,看清了面前的鬓秋。
“你——”
他腦中一片混沌,隻零星的,閃過幾張走馬燈似的畫面,最後定格在一個颀長的背影上。
完了,轉校生還在四樓。
顧不得那麼多了,閣頌抓住鬓秋的手臂,聲音急切:“快去找老師,他有危險!”
鬓秋細長的眉毛在他看過來時擰緊了,他探身摸了下他的額頭,說:“你在說什麼胡話?什麼危險?”
他站起身離開,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杯溫水。
在他離開的幾十秒内,閣頌看清了現在自己在哪裡,上下床,書桌,旁邊還有兩個正躺在床上睡覺的室友。
他竟然在寝室,身上搭着的被子很柔軟,被子裡還是溫熱的,難道剛才的一切是一場夢嗎?
“先喝口水吧,你剛才從床上滾下來發出了好大的動靜。”
他為什麼會發出那麼大的動靜?一個念頭籠罩過來,他可能真的是如鬓秋所說,做了一個夢。
昏昏沉沉中,鬓秋動作輕柔地扶着他躺下,幫他掖好被子,臉上帶着和煦的笑,這讓閣頌有了依靠,他不再那麼讨厭鬓秋了。
“早些睡吧,晚安閣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