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路上閣頌看了眼課表,這才發現今天是周四,後天周六一整天都沒課。
他先給女生發了信息,說了自己能去,又火速在宿舍群裡号召誰能跟自己一起去。
宿舍群裡他一般都是潛水的那一個,發了消息半天沒回應,好久才炸出了一個水花,是陳鋒。
“閣頌,能讓你周末出宿舍一趟可不容易。”
最後宿舍群裡稀稀拉拉刷新了幾條消息,但讓閣頌遺憾的是沒有一個人能在那天抽出時間陪他一起。
閣頌興緻缺缺回了個好,回宿舍推開門,沒想到又是一室寂靜,房間裡空無一人。
頌:你們在哪呢?宿舍裡隻有我自己嘛。
這次回他倒快了,林楠發給他一張照片,配文——
哥們兒你忘了?我倆還在歡樂谷呢?
“并且今天晚上也不打算回去了,今天玩的太累了。”
閣頌看見這句話覺得天都塌了,他倆不回來,左嘉也還在家養傷,今天晚上偌大一個宿舍就隻剩自己一個人了。
他膽子小,天天嘴上高喊着不信鬼神,晚上的時候隻要稍有動靜就不自覺的往那邊想,他老媽之前開導過他。
“哎呀,你睡這間屋,我和你爸就睡隔壁,都是人,有什麼可怕的呀。”
閣頌聽三不聽兩,一句話下來隻有三個大字在腦中越發清楚。
都是人。
是人。
人。
閣頌想的和他媽不一樣,他腦子裡充斥着床下有人,身後有人,天花闆挂着人,思來想去,輾轉反側,然後就養成了睡覺必須整個人蜷成個球縮在被子裡。
長此以往,他脖子上的頸紋都出來了。
如果沒遇上徐鬓秋以及跟他有關的一系列詭異事件,閣頌今晚也不會太難捱,但壞就壞在,他現在隻要一閉眼睛就會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扯自己的被子。
如果他的幾個舍友再不回來,閣頌可能會被吓得神經衰弱。
晚上的熄燈鈴是在十點半響的,此時閣頌已經翻看了大半個小時的電話簿了,手指從A滑到Z,又從Z滑到A,反反複複。
給家人或者朋友打電話都太丢人了,他思來想去隻能想到一個人。
徐鬓秋。
可是他作為個公司老總,每天不僅要包攬大小會議,還時不時要去到陰世界解決怪物,忙得很。
還是不打擾了。
不就是一天嗎,閣頌把被子裹得更緊了 ,打算退出聯系人界面打上一晚的遊戲。
他單手掌着手機向上一滑,不成想手誤直接點在了那個唯一以b開頭的号碼上。
電話嘟嘟兩聲,被閣頌伸手挂斷,但那邊很快又給他回過來了一通電話。
接通後,男人冷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喂?”
不像他平時在閣頌面前展現的樣子,更像是他帶着自己在别人面前裝逼的假正經樣子。
閣頌悶悶說了聲:“鬓秋哥,剛才手滑打錯了。”
吐出這句話,就相當于把自己唯一的救命武器推遠了,閣頌咬着下唇,就等着對面把電話挂斷後自己哀嚎一聲壯壯膽子了。
沒想到對面沉默兩秒,帶着明顯笑意的聲音飄了過來:“打錯了,深更半夜的給誰打?給女朋友煲電話粥?”
“不是……”
閣頌搓了下被子邊,這被子是前兩天他媽給他寄過來的,被面真絲,摸上去又軟又滑,蓋在身上跟蓋了層羽毛一樣,舒服,就是現在不太有踏實感。
徐鬓秋那邊傳來紙業翻動的微小聲音,他自己倒是很神秘地沒再吐出半個字。
閣頌猜測他在辦公,小心翼翼問他:“鬓秋哥,我挂電話啦?”
刷刷的簽字筆貼着紙面劃過的聲音,閣頌在枕面上蹭了下自己的耳朵尖,呼吸聲都放輕了。
“害怕嗎?”徐鬓秋的聲音不大,隔着一段距離,下一刻他把手機拿到了耳邊,聲音重了,“你。”
閣頌老老實實:“怕。”
頓了頓,他補充:“超怕,宿舍裡今天就我一個人。”
徐鬓秋:“那就通着電話吧。”
格外英明的一句話,這一瞬間閣頌心裡對徐鬓秋的任何意見頃刻間蕩然無存,這簡直是他唯一的男神。
跟人打電話睡覺這事閣頌是第一次幹,他不知道自己睡品行不行,打呼噜磨牙否,把手機放得離自己稍遠了。
隻是不過兩秒,他又把手機挪近了,咽了下口水,說:“鬓秋哥,等我睡着你就挂電話就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