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在意這些了,咱們現在應該先找到出口,在這裡别說是找名字了,就是人都不見着一個。”
孟钊一手成拳,掩唇輕咳。
在他旁邊,徐鬓秋已經開始活動拳腳了,腳步一動,孟钊忙不疊跑了個弧線直接沖到了閣頌身後,隻探出頭觀察徐鬓秋接下來的動作。
徐鬓秋眼神都沒再給他一個,他今天沒穿西裝,而是一身休閑服,繞着井底轉了一圈,最終停在一面遍布着苔藓和陰濕植被的濕滑牆壁。
他把表面的植物扒拉下來,露出了後面已經看不出本來顔色的井梯。
孟钊從閣頌身後鑽出來,說:“陰世界不會開始就把路堵死的,我們先往上爬吧。”
徐鬓秋沒搭理他,從後腰抽出一柄模樣精巧的匕首,刀刃在昏暗下顯現出雪亮的光。
他出刀把雜亂的植被割下來,現出一條通路。
“給你。”
徐鬓秋把刀遞到孟钊面前,後者猶猶豫豫接下來,一頭霧水:“給我幹嘛?”
“上去的時候你不用嗎?”
原來是這樣,接下來不用徐鬓秋再囑咐,孟钊一轱辘沖過去,徐鬓秋一揚下巴他就踩上最底下的梯子。
“小心點啊。”
徐鬓秋現在表現得有情有義多了,還囑咐他注意安全,孟钊還是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關心的話,不禁老淚縱橫。
他徐總也不叫了:“鬓秋,我肯定會小心的!”
徐鬓秋聽他的話就知道自己的意思被他誤解了,張張嘴巴又閉上,半響看他莽莽撞撞已經又上去五六節梯子了,刀光頻閃,時不時傳來一聲铮——
自己收藏用的匕首被他使得跟打狗棍一樣,終究忍不住解釋。
他抱着臂,仰着頭,視線之中孟钊的身影不斷縮小。
“我不是說你,小心點我的匕首,很貴的!”
徐鬓秋的大名能連續三年穩居最讨人厭的引渡人排行榜第一名不是沒理由的,孟钊平時一直是以翩翩公子示人的,在他面前屢次破功。
他不吭聲,手下動作更快了,卻沒再和鐵梯碰上。
越是往上,視野就越開闊,空氣也越發新鮮,他扭頭往下一看,井底的兩人還不見動作,光擡頭看着自己。
孟钊喊了一聲:“喂,你們上來啊。”
陣陣回聲傳進耳中,閣頌先有了動作,他還記挂着剛才進來的順序,詢問地看了徐鬓秋一眼。
徐鬓秋卻沖他搖了搖頭,見閣頌面上湧現疑惑,他微傾身體,唇瓣擦過男生的耳垂。
“等他把道清完了咱們再上去。”
這一等又是五分鐘,孟钊轉頭見他們還悠哉悠哉地站着,忍不住又是朝着他們喊,但剛做出了唇形就見徐鬓秋向前一步,隻好止住口中的催促。
他離着井口也就三五米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才上面好像伸出來了一截模糊的,繩子一樣的東西,不過等他再看過去,井口還是一口圓形。
他身子抖了下,攥緊了手中的匕首,放慢腳步等着徐鬓秋他們上來。
閣頌和徐鬓秋一前一後上去,剛觸到冰涼的鐵梯,閣頌下意識鼻尖湊過去聞了聞,濃重的腥氣霎時席卷了頭腦,弓着身差點吐出來。
徐鬓秋抓着他的胳膊:“别太把注意放在這上面,下面氧氣含量底,這樣下去容易出事。”
閣頌借着他的力起身,臉色在昏暗的井下格外雪白透亮,徐鬓秋擰了下眉。
“你在我上面,來,上去就好多了。”
井梯上面已經被孟钊清出來了一條寬敞的路,閣頌爬到一半往上看,孟钊和他隻剩下四五米的距離,而且正如徐鬓秋說的,他發暈的腦袋也緩過來了。
想到剛才上來之前徐鬓秋交代給他的話,他一咬牙,加快速度追上孟钊。
他穿着黑衣黑褲,在下面的時候幾乎藥盒黑暗融為一體,随着距離不斷縮短,閣頌看見了他的小腿,他一手抓着鐵梯,小聲喊:“孟钊哥,記得脫鞋。”
脫了鞋,等會兒遇到陰世界主人的時候就能更好地融入了。
三人爬出深井,剛才打頭陣的孟钊已經累趴了,倚着井口望天,胸口的起伏都慢了下來。
“我下次再也不先出來了,上面沒個人接應,爬井可不是人能幹的事。”
徐鬓秋剛把他們的鞋藏起來,聞言瞟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拉起來:“這次讓你在最後行不行?”
孟钊不想搭理他,這人天天頂着張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臉,做出來的事簡直就是把人往陰溝裡踹,踹來踹去最後把人都折騰沒了脾氣。
“不要,我要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