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閣頌,我多留了一個心眼,有的東西咱們兩個大男人去做就可以了,小姑娘家家的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夜色四合,閣頌整張臉沉在黑暗中,不說多陰沉,但也不是多友善,他緊盯着趙承業的模糊輪廓,壓低聲音問:“什麼?”
這貨還真在他們面前藏了一手,瞞着他們兩個也就算了,竟然還瞞着自己的女朋友。
平心而論,閣頌不會因為一個性别就對人另眼相看,他也很難理解趙承業的腦回路,怎麼會蠢得離譜,竟然會因為一個性别就對他刮目相看,透露秘密。
閣頌沒敢全信,隻摘出了幾個重要的點。
趙承業神秘兮兮,半掩着嘴道:“那老伯跟我說,村長的兒子其實不是人,是個畜生。他中年喪妻,咱們這次的目的說得好聽點是幫村長的兒子畫張畫像讓村長留作紀念,其實就是因為村長把那東西打跑了,帶着村長的傳家寶跑了,這是讓咱們過來找。”
閣頌恍然大悟,又壓低聲音問他:“這有什麼不能讓他們知道的,聽着也就是有關家庭倫理,是村長特意交代不許說的?”
趙承業哼了一聲,道:“村長在這裡算個屁啊,這裡真正有話語權的是個赤腳僧,叫什麼葉先生,咱們這次就是他出錢找來的,你以為村長是真的想找那個畜生?”
“難道不是?”
“這個是因為那個畜生最近總是傷人,葉先生要把它清理掉需要有他的畫像,咱們這次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閣頌啊,我還有一件事做得不地道,這次的錢不是一人一萬,而是一人四萬,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卯着勁過來。”
“等會兒咱們會見到這畜生的模樣,我等會兒把徐鬓秋她們移開,你抓緊畫下來他的模樣,到時候就說咱們沒找到,到時候一共十六萬咱們一人一半,三年的學費就有了。”
趙承業能透露出這麼多東西就說明他已經笃定閣頌不會拒絕了,盡管不知道他是為什麼這麼肯定。
閣頌垂下眼皮,總感覺這一路走來太過安靜了,他攥了下手,再擡頭時已經神色如常。
“趙承業,那咱們可就說好了,我不在乎一共會給多少錢,到時候隻要落在我手裡是原封不動的八萬我絕對不會額外透露半個字。”
趙承業嬉笑着應下來,道:“肯定的。”
兩人剛說完,身後也有了其他動靜,趙承業轉身的時候閣頌不動聲色往他手上瞄了一眼,正好看見一晃而過的銀亮刀鋒。
閣頌眼角突突跳動。
剛才要是沒有答應,或者是答應得慢了一點,說不定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後怕席卷而至,閣頌牙齒都有有些打顫。
小佳帶着徐鬓秋過來,清秀的臉上滿是擔憂,隻要不觸及這兩人的背包,小佳還是個很溫柔細心的女孩子的。
隻是徐鬓秋不領情,反手推開她徑自就往前走,經過閣頌的時候冷哼一聲:“分手。”
閣頌:“分就分。”
趙承業現在又恢複了老好人的模樣,見兩人之間劍拔弩張,很是貼心地讓徐鬓秋消消氣。
徐鬓秋又穿上了那雙高跟鞋,比在場的所有人都高出一截,看人時總是居高臨下的,很是叫人不舒服。
尤其是他眼神裡帶上什麼東西的時候,很容易叫人産生一種低人一等的感覺,這其中心思敏感的人尤其。
“趙承業,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閣頌心驚肉跳,餘光瞥見趙承業正把手伸向褲兜,就是剛才他收刀的地方。
幸好徐鬓秋說完這句就沒了下文,沒有再管他們獨身一人走了。
趙承業笑的有些危險,推了下眼鏡看向閣頌。
這種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要抹去一個人的痕迹再簡單不過了,閣頌趕在他開口前道:“公主病就這樣。”
說完一攤手翻了個白眼,對着趙承業大倒苦水:“要不是為了學費我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渾身大小姐做派就不說了,關鍵是沒有公主命,家裡都雞飛狗跳了還能在我面前這樣。”
趙承業的快樂來源于别人對徐鬓秋的貶低,聽他這麼說臉色就回暖了,縱是小佳打開了手電筒,再看他恢複了平靜的臉也找不出絲毫貓膩。
趙承業接過來手電筒朝前打,不見徐鬓秋的身影,開口道:“閣頌,你這又是名校畢業,到時候又有錢了,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還不是看自己喜好,忍過這一次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你呢。”
閣頌嘴角機械化地勾起,眼底沒有絲毫笑意,就在剛剛,趙承業手裡的燈光掃過樹林的時候,他看到了一雙陰恻恻的眼睛。
幽幽的,發着綠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