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醒來就看見一張放大的俊臉貼着自己,關鍵是這個帥哥看上去心情還很不好,怎麼不叫人害怕。
閣頌縮着肩膀,更像往他懷裡鑽了。
閣頌泥鳅一樣鑽了片刻,意識到不對勁擡起頭來:“鬓秋哥,你這是?”
徐鬓秋沒有回話,見他沒有什麼失憶的狗血橋段才算是徹底放下了心,咬牙看着他,胸口憋着的一口氣也沒出撒,起來想去還是得怪外面的林莠。
徐鬓秋:“林莠沒有對你怎樣吧?”
閣頌呆愣愣地搖頭。
徐鬓秋不指望自己能從他身上問出個什麼,不過經此一事他總算是明白了對閣頌最好的保護不是什麼都不叫他知道,而是要把所有的東西告訴他,讓他害怕到不敢離開自己分毫。
最好貼身粘着他才好。
閣頌搖完頭,剛想站起來,面皮微微扭曲,徐鬓秋看見問他怎麼了,這人又扭扭捏捏半響。
“鬓秋哥,剛才被林莠吓到,不小心扭到腳了。”
徐鬓秋:就知道這個林莠背地裡一定會給他留個爛攤子。
他冷哼一聲,沒有明确指向,閣頌還以為他是在氣自己,更是縮成鹌鹑狀,窩在徐鬓秋背上大氣不敢出。
閣頌這一埋頭就埋到了程橙面前,察覺到徐鬓秋停了動作,一擡頭不成想竟然看到了讓他扭傷腳踝的罪魁禍首。
林莠半張臉都是血,看着陰森非常,一雙眼睛執拗地盯着手裡緊攥着的東西。
閣頌看清楚他手裡的東西,無端的後背發寒。
男生恰巧在此刻擡頭,注意到他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把手背到身後,兩腮後移,露出一個分外乖巧的笑。
“閣頌,好久不見。”
才不是好久,剛才他在山神廟裡剛畫完眼睛,這人就冷不丁站他身後,不過當時他的樣子和現在差得很多。
面對林莠,閣頌現在還要低着頭,可是在廟裡的時候他分明記得林莠和他明明在同一水平線,左右不過一二公分的差距。
而且,廟裡的林莠臉頰輪廓明明更加清晰,嘴邊的嬰兒肥已經消退了,甚至趨于冷硬。
閣頌張了張口,但還沒來得及吧心中的疑惑通通問個徹底,林莠已經舉起了手裡的青銅鑰匙,臉上揚着大大的微笑。
“任務已經圓滿完成,我們現在就離開陰世界吧。”
說完就高高舉起了手裡的鑰匙。
那一瞬間,以林莠為圓心,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景物都被強硬地鍍上了一層白光,再次睜眼,迎接閣頌的是熟悉的放大俊臉。
閣頌對此已經很有經驗了,面無表情移開了臉,整個人向後一歪,陷進座位裡。
徐鬓秋比他晚了一秒回過身,剛奪回身體的主動權就給車挂上了檔,十分利索。
閣頌這下維持不住淡定的表情了,抓着安全帶問:“鬓秋哥,去哪啊?”
徐鬓秋:“去抓林莠。”
他說得認真,認真到閣頌覺得他瘋了。
要知道林莠早先是被他們親自送入輪回的,後來不知為何又進了一區成為了引渡人,這下徐鬓秋更是要驅車親自去找他。
這麼多個标簽扣在林莠一個人身上,簡直是男主标配,一路傳奇啊。
徐鬓秋開得很快,汽車硬是開出了賽車的感覺,看得閣頌心驚肉跳,嘴唇都開始泛白。
閣頌抖着嗓子:“鬓秋哥,十九區是在哪裡啊,咱們開車去得多久啊,我明天還有早八的——”
汽車在閣頌的尾音中刹住了,穩穩停靠在路邊。
因為慣性閣頌還往前竄了一下,被徐鬓秋擡手擋住,他嘴裡幹得厲害,不知是不是被吓的,啞聲跟徐鬓秋道了聲謝。
“不用謝,怪我把你給忘了。”
他之前都是單槍匹馬習慣了,現在還不太适應跟閣頌在一起行動,一時被氣得上頭,竟然就要這麼不管不顧地駕車去找人。
真是在高台上坐久了,他竟是也變得喜怒無常了。
徐鬓秋長舒一口氣,轉身看閣頌,問道:“我現在送你回學校?”
閣頌搖搖頭,他感受到了徐鬓秋身上的焦躁,現在要是放任他去找林莠,路上不知道會在一怒之下做出什麼難以承擔的事。
“鬓秋哥,你和林莠是怎麼回事?”
閣頌問出這句話就做好了不被回答的準備,沒想到徐鬓秋看他一眼,竟然打算要說。
這是閣頌不曾預料到的。
不僅是他,就連徐鬓秋在開口的那一刻都停了一瞬,像是很不自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