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漢和江予慕顯然也沒有想到,紛紛仔細端詳起那隻兔子。
“這兔子……有什麼特别麼?”馬文漢困惑道。
“嗯……”江予慕将兔子翻來覆去看了一遍,“身上一塊一塊的,有很多補丁……”
伊蘇也湊過去。
她吸了吸鼻子。
咦……?
這氣味……
“嬌嬌,你有什麼發現嗎?”江予慕見她神色有異,連忙問道。
“我感覺這兔子身上……”伊蘇皺了皺眉,“有一股焦味。”
很淺,很淡,若不仔細嗅聞根本辨認不出。
但确确實實是一股焦味。
“焦味?”馬文漢從江予慕手中接過兔子放在鼻子下也聞了聞,“有麼?”
“如果兔子曾經燒焦過,外頭應該會有明顯的黑痕吧?”江予慕說着頓了頓,“也不是沒有可能。邱雪不是說這兔子壞掉過一次,她親自補了嗎?”
“但如果她那麼細緻地縫補了,肯定也好好洗過。”馬文漢的眼神中始終帶着一絲懷疑,“如此,小尹又怎麼還能聞到焦糊味?”
馬文漢說得不無道理。
就算兔子曾經燒焦過,經過洗滌後也非常可能被洗衣粉之類的氣味覆蓋,怎麼還會留下焦味?
江予慕将兔子拿回來放進口袋:“混沌世界的邏輯與正常世界不同。或許……這股殘留的焦味正是它想給予我們的提示呢?既然暫時無解,那不如先别糾結了,我們先去5樓拜訪老人的家吧。”
馬文漢一哂,卻終究沒有辯駁。
看來他質疑的不是理論,而是伊蘇這個人。
倒也正常。
伊蘇想。
中年男人向來目空一切,指望他把兩個年輕姑娘的話放在心上是天方夜譚。
希望他能自信滿滿到最後吧。
幾人往上走。
走到半中間,便聽見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狗叫。
“汪汪!汪汪!”
那叫聲很兇,稱得上狂吠。
江予慕為此瑟縮了一下。
她……怕狗麼?
“這隻狗應該是老人那家養的吧。”伊蘇決定說些什麼幫助江予慕轉移注意力,“它會叫……是因為聽見我們的聲音了,真是條護主的好狗呀。”
“不過……昨夜它怎麼沒叫?”馬文漢思索起來。
“昨夜不僅是狗沒叫,整夜都安靜的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此時的江予慕似乎恢複了冷靜,“我懷疑,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之一,徹底入夜後各個樓層之間的聲音會完全隔絕。”
“樓層之間聲音隔絕麼……?”伊蘇用贊許的目光看向江予慕。
她每次都能提出一些有趣的猜想呢。
“對,但隻是樓層之間。不過每層樓還是可以聽見隔壁的聲音的,就像4樓的童平和路思思聽見了隔壁整夜敲牆一樣。”江予慕分析道。
“但如果是像你說得一樣……”伊蘇嘴角上揚,“有一件事情就很有趣了。”
“什麼?”
“3樓的NPC為什麼沒有聽見隔壁發生了什麼?”伊蘇指出來,“是NPC和我們玩家不同麼?還是……NPC在撒謊?”
“嘶……有道理哎!”江予慕打了個響指,“對啊,為什麼那位小哥說什麼也沒聽見?”
“他不是說了嗎?”馬文漢的語氣中夾雜着些許經過修飾的不屑,“因為他戴着耳機整夜在打遊戲。”
“可就算是那樣,三個人硬生生被爬寵吃掉哎?臨死前最後的哀嚎連耳機音效都突破不了嗎?”伊蘇反問,“而且你不覺得他靠在門上窺視我們很奇怪嗎?要真如他所說,他是個一打起遊戲就會忘乎所以的人,又怎麼會舍棄遊戲來看我們一群陌生人呢?”
“小尹啊。”馬文漢蓦地露出一個暧昧的笑容,“這你就不懂了吧?”
伊蘇沒有由來一陣惡寒。
直覺告訴她,馬文漢接下去要說的不會是什麼讨喜話。
“你和小江是兩個年輕又漂亮的姑娘。像3樓那個小夥兒,恐怕一輩子都沒什麼機會與你們這樣的姑娘說上話,好不容易見到兩個,他自然是願意出來看上兩眼的。”
嗯哼。
雖然話确實叫人惡心,但伊蘇不得不承認,這确實是一條能夠成立的邏輯鍊。
還是男人最懂男人啊。
隻是……
她垂下眼,為了抑制升起的情緒而捏住衣角。
馬文漢和江予慕都沒有意識到無法聽見其他樓層聲響這個設定意味着什麼。
這是莫爾塔羅斯的惡趣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