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周尤第八次相親。
之前七次都以失敗告終,前兩次周尤的母親楊女士還表示理解,到後面楊女士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直言周尤眼光太高,又諷刺她快到三十還沒結婚是個沒人要的老姑娘。
周尤也為自己争辯過,不過沒有任何作用。楊女士是出了名的專政,誰都勸不動她,再加上她平日愛攀比,周尤總是淪為那些攀比宴上的犧牲者。
沒辦法,她隻能一次次地配合楊女士的安排,去見那些相親場裡的牛鬼蛇神。
這次的相親對象是楊女士的同事推薦的,據說是西坪某個财政所的所長,三十多歲,正是男人最意氣風發的年紀。
楊女士是西坪一中的語文老師,介紹人跟周尤有過一面之緣,周尤對她印象不錯,所以不是特别排斥這次相親。
周尤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去見面,沒曾想現實教她做人。
相親地點是男方定的,距離他工作的地方不遠,周尤住在老城區,開車過去一個多小時。
時間約在中午十二點「男方午休時間」,周尤為這次相親做足了準備,九點就起床洗頭洗澡化妝,還隆重地貼了假睫毛。
要知道她平時在家都是睡衣睡褲,幾百年不打扮一次,可見這次有多重視。
為了這次相親,周尤還特地去商城買了條上千的紅裙作為戰袍呢。
隻不過戰袍還沒來得及換,周尤就被男方的騷操作給惡心到了。
周尤在飯店等了男方足足一個小時對方才姗姗來遲地趕來,見了面直接走流程,對着周尤一頓輸出——
“你的條件我聽表姨說過了,你在家寫小說是吧?我覺得這不算什麼正經職業,以後咱倆在一起了你還是找份穩定工作或者考個公考個編制……”
“你長得還行,還算符合我的要求。不過你也不能太得意了,配我這種人還是差了點。”
“……”
“我工作你也知道,需要應酬。有時候需要帶你出去見見世面,我希望你不要給我丢臉。”
周尤一度插不進嘴。
看着男人發油、坑窪的胖臉,發黃發黑、整齊不一的牙齒以及油膩到好似懷胎十月的啤酒肚,周尤在心裡暗自給這場相親下了定論。
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相親後,周尤主動結賬走出那家再也不會光顧第二次的西餐廳。
附近就是商場,周尤剛被男人刺激得反胃,白白浪費了那一份價值四五百的牛排,她不着急回家聽楊女士的唠叨,而是打算去之前常去的店吃火鍋以此告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剛進店好友朱安就打來電話詢問相親情況,周尤一肚子委屈無處發洩,連忙邀請好友來火鍋店碰面。
朱安最近gap在家,恰好沒事幹又想聽八卦,想都沒想地應下周尤的邀約。
電話挂斷,周尤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單,點了紅湯鍋底和平時下火鍋常吃的菜,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再出來,朱安已經閃現在眼前。
她來得匆忙,外面随便套了件羽絨服,裡頭還穿着珊瑚絨睡衣。
看到周尤出來,朱安頓時眼冒星光道:“怎麼回事兒?又沒看上?”
周尤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漬,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頭:“……”
朱安八卦心爆棚,想都沒想地繼續追問:“這次又是個什麼情況?那男的到底長什麼樣?你倆說崩了??聽你口氣不太對勁,咋回事?”
周尤一屁股坐下,看着滿臉好奇的朱安,深深吸了口氣,然後一鼓作氣地将今日的遭遇全都講出來。
朱安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後破口大罵:“不是,他有病吧。不就一個破所長???搞得跟什麼皇親國戚似的……”
周圍坐了幾個客人,朱安的音量有點大,周尤怕打擾其他人,連忙讓她聲音小點。
不知道想到什麼,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笑出聲。
朱安拍了拍胸口,忍不住替周尤打抱不平:“……阿姨幹嘛這麼着急?你又不是嫁不出去,非要給你安排這些人。”
說罷,朱安仔細打量起好友,想看看她到底哪兒輸了。
這才發現周尤今日化了全妝,平日素面朝天隻能看出她有個好底子,如今裝扮一下,簡直驚為天人。
周尤是标準的鵝蛋臉、冷白皮,又常年健身,整個人由内而外地散發着一股積極向上的氣質。
她今日化了清透感的妝容,顯得整個人唇紅齒白,血氣十足。
就是穿搭遜色了點,上身穿了件灰色細紋毛衣,下面搭了條奶白色衛褲,有點女大學生的味道。
朱安知道她穿衣服一向以舒适為主,不過想到當代男人迷戀黑絲的惡臭,義憤填膺地為周尤打抱不平:“跟你沒關系,是那男的眼瞎~”
“你别信阿姨的話,總會遇到好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