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是從哪來的？”師兄問。

師弟難得被搶白，有點吃驚。

雲離沒回答，眼神往邊上轉了一圈，師弟會意，請離廳内等侍的下人。等人走遠，雲離才将那對兄弟的事簡明扼要道明。

“你的意思是，攝魂丹和傀儡蝶都來自你口中那個叫王六的人？”師兄問，“這個王六可還有其他異常行為？”

“異常？欺善怕惡，壓榨村民，這算嗎？”

師弟道：“人性本善，他這樣作惡本就是異類，跟魔族一樣。”

“師弟，慎言。”

師弟聽話閉嘴。

雲離道：“我自知兩位仙長事務繁忙，可這事實在無處伸冤，還望兩位仙長降降恩典，幫幫這些可憐人罷。”

師弟道：“雲大夫客氣，我們仙門能安然長存，多虧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隻是茲事體大，我二人不好即刻做出決斷，待我們将此事秉明掌門，屆時再行處置。”

“可王六又如何能善罷甘休？一旦兩位仙長離去，他必定卷土重來，到時受害的或許就不止是兩兄弟。”

師兄思索一番，回道：“師弟，你一個人回去罷。”

“師兄？”

“雲大夫說的不無道理，若這王六真與魔族勾結，我二人一走，他勢必又會作怪。”

“明白了，那我先回去上報此事，師兄你萬事小心，必要時切記召喚我。”

“知道了。”

三人又交談幾句，兩道光自村長前院飛出，隐入蒼穹。

“障眼法。”施展隐身術，站在雲離身邊的師兄道長說。

雲離點頭，說道：“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出來太久，家裡人會擔心。”

“我同你一道罷。”

“您要住我家嗎？”

師兄腳步一頓，“不是。另外，你可用心聲與我交談，不然旁人看着，隻會當你是瘋癫。”

“明白了。對了，說了這麼久，還未請教仙長名号。”

“段連城。”

說完，雲離與段連城往外走去，期間段連城又打聽了一些有關王六的信息，雲離不做多想，一一告知。

出得府門，正見一大一小身影停在外頭，雲離看清二人模樣，急匆匆跑過去。

“你們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們好好在家裡等着嗎？”

福娃道：“林見哥哥不放心你，我也一樣，所以就來找你了。”

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伸手抓抓藤蒼衣角，藤蒼順手把人抱起，福娃腦袋一歪，靠在他肩上開始睡覺。

“倒折磨他了，平時這時辰早就熄燈上床。”雲離摸摸他的小腦袋，輕聲道。

藤蒼正想說話，注意到什麼，警惕道：“那是誰？”

“什麼誰？不就是村長家的門房嗎？”

“那個什麼門的人？”

“衡天門。”雲離小聲提醒。

段連城道：“你家人既來接你，那我便先告辭了。明日未時，十裡坡見。”

雲離不好說話，站在原地點了點頭。

眨眼間，段連城消失。

“真不愧是仙長，移形換影跟呼吸一樣簡單。”雲離感慨。

藤蒼哼了一聲，“變戲法的不也會？”

“這不一樣。不說這些，先回去罷，我也困了。”

村長家與雲離家算不上太遠，也算不得太近，路上又黑，隻能靠一盞小小的燈籠照明。

雲離擡頭看天邊朦胧半月，說道：“今天好像也沒什麼星星，不知道明天還會不會是好天氣。”

“你待如何？”

“該播種了。”

藤蒼随便答應一聲，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經過些時候，他重新開口，“村長死了沒？”

“沒死，不過也算是半死不活。幸好他還活着，不然你得背上一條命。”

“殺惡人天經地義。”藤蒼說。

雲離抿唇，小聲道：“話雖如此，但我還是不大想看到你陷入險境。”

藤蒼按下福娃往自己臉上作怪的手，“什麼？我沒聽清。”

“啊？我自言自語而已，你别在意。”

“但你提到了我。”

“你不是沒聽清嗎？”

藤蒼回答得理直氣壯，“沒聽清不等于沒聽見。所以，你說了什麼？”

“害人不好。大緻就是這意思，沒了。”

“就這樣？”

“就這樣。”

藤蒼又道：“那個人我看着不舒服，少與他親近。”

“誰？”

“衡天門那個。”

“他是壞人嗎？”雲離問。

藤蒼回答：“不是，就是覺着不舒服。”

“他既然不是壞人，看上去你們也不認識，難不成是你們的師門之間有矛盾？”

雲離雙眼驟然亮堂堂的。

“那你的身份範圍又能縮小好多。不過，據我所知，能跟衡天門交惡的，好像也不是什麼大門派。”

藤蒼不語。

雲離自覺說錯話，溫聲道歉。

“無妨，他們大還是小，都不影響我的能力。”

“你說得對。”

藤蒼又問：“你們明天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