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我忘了謝老師有潔癖,那會穿我這種人的衣物,怕是看一眼都嫌惡心。”
謝柏甯啧了一聲,皺着眉從江決手裡搶過衣服,“你什麼人,我什麼時候說過你惡心?”
“難道不是嗎?”江決輕笑一聲,傾身湊到謝柏甯耳邊,溫柔又冷漠道,“謝柏甯,你就是有惡心,你為什麼惡心,我猜,是為一個男人喜歡你,為你也對這個男人動心,所以你不敢承認,對嗎?你努力勸說我這是正常的,其實是你在害怕,你害怕我知道自己喜歡上你,害怕這份感情被挑明,害怕……”江決的聲音越來越偏執,帶着某種隐約的興奮。
“不怕。”謝柏甯伸出指尖,抵着江決的胸膛後退半步。
江決一愣,心裡有千言萬語的委屈被這兩個字突然沖沒了,他張了張嘴呆呆的看着謝柏甯。
“你的喜歡很好,但是,江決,你太小了…”謝柏甯抿了抿唇,不想繼續往下說。
但是江決問了,“所以呢,你是不喜歡我嗎?可我已經成年了,我不小。”
謝柏甯歎了口氣,無奈道,“可是在我眼裡,你還是個孩子,你懂嗎?”
這句話卻突然惹怒了江決,他面容扭曲,神色陰狠的瞪着謝柏甯,大聲道,“狗屁的孩子,人家說男人至死是少年,你這我就至死都是個孩子了是吧?我是不能賺錢還是不能給你正常同性生活了?我該懂都懂,你憑什麼老認為我長不大?”
謝柏甯捏緊衣服,他也有些難受,低吼道,“法律規定滿十八歲才是成年人,我第一次認識你,你十七歲,就決定了你以後在我這隻能十七歲,你懂嗎!”
“我踏馬不懂!”江決吼的更大聲,“那法律還說十六周歲以上能以自己勞動收入作為生活來源的視為成年人呢你怎麼不說,我早賺錢養活我自己了,認識你我就是成年了。”
“你……”謝柏甯氣急,覺得和這人根本說不通。拎着衣服就要進浴室。
江決一把拽過人狠狠箍道懷裡,腦袋埋在謝柏甯頸窩,聲音悶悶的,“謝柏甯,你又要跑,你說不過我就知道跑了是不是?”
“……沒有。”
“謝柏甯,我就挑明了,你喜歡我的,對嗎?”
謝柏甯喉結一滾,搖了搖頭就要掙開,被江決按住腦袋抱的更緊。
“謝柏甯,第二次機會。”
謝柏甯沉默了一下,又搖了搖頭,隻是這次,腦袋能晃動的幅度很小。
江決又加了力,謝柏甯覺得自己的骨頭也要碎了。
“謝柏甯,第三次機會。”江決的聲音已經帶上顫音,他深吸一口氣,語速變快,“謝柏甯
你想好,在我這,别人隻有一次機會,而你,最多也隻有三次機會,你想好,這是第三次了,你要是還保持剛才的答案,”江決收緊胳膊,嘴唇擦過謝柏甯的耳垂,一字一頓道,“那從今往後,就算我喜歡你,就算你确定的告訴我你也喜歡我,我都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不會和你有任何瓜葛,我們,就這樣活生生錯過一輩子。”
謝柏甯眼睛微微瞪大,他知道江決說的是真的。
“江決……”
“嗯。”
“我疼,你勒的我渾身疼……”
江決身體一僵,松了力虛摟着謝柏甯,“不回答,我就不放手。”
最好一直這樣摟着,然後變成屍體,化成屍液互相融合在一起,若幹年後變成一對相擁的骷髅架子,讓後人挖出來猜,是兩具男□□故,那些專家會推測什麼,肯定說他們是朋友。
江決心裡冷哼一聲,他現在都說出來了,輕松許多,就這樣耍賴似的将下巴擱在謝柏甯的肩上,側眸看謝柏甯耳朵後面的小痣。
小小的,淡淡的,淺粉色,在周圍白皙的肌膚中脫穎而出。
江決閉上眼睛,不敢再去細看。
不同于江決的松弛,謝柏甯現在确實進也難退也難。
該怎麼說?謝柏甯突然想張大嘴用力咬一口江決的肩,非要問個結果出來,還隻有三次機會,多兩次怎麼了?再過兩年問怎麼了?
但是江決就是這樣的,是個把自己蜷縮起來的缺乏安全感的小可憐。
謝柏甯眉頭緊皺,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江決突然歎了口氣,放開了手,“算了,一下子問你要個答案可能太逼着你了,這樣吧,一段時間後給我個答複,最遲這部劇殺青前,可以嗎?”
殺青大概在三月底,謝柏甯想了想,點了點頭。江決的态度轉變的太快,他有些不明白剛才還寸步不讓的人怎麼突然願意退了這麼一大步。
江決被附身了?
“快去洗澡吧,明天開工,今晚早點睡。”江決笑了笑,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
謝柏甯不自覺移開視線,臉色有點赫然,他剛才喝的也是那個位置。
先洗澡吧,謝柏甯拿着衣服進去了。
浴室水聲嘩嘩,江決撐着下巴聽水聲,推測謝柏甯洗到哪一步了。
想起剛才,江決笑了笑,其實從謝柏甯猶豫的那一瞬間他已經知道答案了,隻是謝柏甯還是有顧慮,覺得他太小了,既然如此,就隻剩最後一步了,他要把這個答案逼出來,要他從謝柏甯的嘴裡完整的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