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該死啊!
他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
不逗人會死嗎!
雖然顧賢之忍不住叭叭一堆批評自我的話,但他沒忘記孩子還在等自己回應。
他又清了兩聲。
在轉頭準備解釋時,想着自己方才是逗人,覺得不好,于是重新想了新的說辭:“重桦何必這麼想呢,相遇即是緣,你我被緣線牽起,成為朋友也沒那麼難。”
這番話落,蕭重桦沒有說話。
這使得顧賢之有種汗流浃背感,同時又罵了自己一句。
他逗人做什麼啊!
白發人心裡又開始活躍起來。
而蕭重桦則因為性格原因,正在腦子裡努力搭建該說什麼話。
蕭重桦改不掉這個習慣,他總怕自己失誤帶來壞結果,所以有時會在腦子裡搭建預測。
但很可惜,這些從沒用得上。
就例如現在,在心裡自我批評完的白發人,選擇扯開話題。
“說起來,重桦會法術嗎?”
“法術?”
狼崽子注意力被引走,他順着白發人的問題去回憶自身情況,然後搖搖頭。
“沒有。”他說。
話題轉移是成功了,可這也給顧賢之帶去疑惑:“咦,重桦既然會木械之術,怎會不懂法術?”
在人類時期,木械和法術都被大宗門掌握着。
可現在是妖族時代,雖然進入學府才能學到更精的,但平常百姓若是識字的話,也能簡單學點。
不過顧賢之轉念一想,他覺得既然蕭重桦年紀小就會木械之術,且還進工坊工作,那應該是家人會這門手藝,應該不是有錢人家閑着學的。
沒得到完整情報的白發人,已在腦内自我解釋完畢。
可狼崽子就表現得欲言又止。
見此,白發人輕聲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重桦不必全都告訴我。”
“不,不是。”蕭重桦搖搖頭,“我是在流浪前,意外家中看過這些相關的書籍。”
這個回答有點意外,雖說他挺好奇這孩子為什麼流浪,但并沒有追問下去。
“那看來是好運庇佑着重桦呢。”他選擇說這個。
好運……
蕭重桦聽見這話,他張口想問,卻被稱呼問題難住。
“顧,呃……”
“我不太在意稱呼問題,你随心喊我就好了。”
狼崽子即便得到準許,也沒喊其昨日告訴的名字:“顧大人也相信運氣這種玄學嗎?”
好運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他對此疑惑,而顧賢之則是掩嘴思考一下。
“雖然我偶爾也相信運氣這個東西,但我覺得其實信不信都無所謂。”顧賢之攤手,“畢竟我們命運都被天道神安排好。”
這世上有四神,伏應神化作天地大海;和曦神創造生命;朔溯神掌握時間;天道神譜寫命運與規則。
其實這四位神中,除開前兩位清楚外,後兩位權能都比較抽象。
不過即便這樣,這世上每個人仍舊清楚神的存在。
畢竟祂們之中,有的真降下過賜福。
可即使如此,人們仍會嘗試去反抗被定好的命運。
而蕭重桦聽見顧賢之這麼說,他在心中喃喃其最後的話。
每個人命運都被天道神安排好……
蕭重桦垂眸沉吟,然後回了句“也是”。
随之他又聽見顧賢之說:“反正重桦隻需知道,自己被好運眷顧着是好事就對了,不用想那麼多。”
又是相似的話。
夢中的顧大人也那麼對他說。
被好運眷顧着……
他該為此高興嗎?
狼崽子把手放在心裡,垂眸看着。
但不等蕭重桦多想,白發人又把話題扯回法術上:“不過還是回到方才吧。”
“既然重桦不會法術,有沒有興趣學幾個簡單的?”
蕭重桦畢竟年紀還小,注意力挺容易被轉移。
他耳朵豎起,看着眼前白發人給自己底來的茶水,又轉頭看向對方:“顧大人要教我?”
“畢竟無事。”顧賢之嘴角勾着,“重桦要是對此不感興趣,我們也可以聊點别的。”
事實上,蕭重桦還是對法術感興趣的。
“不,顧大人願意教,我也願意學。”他說。
白發人瞧到孩子願意,心裡小小慶幸。
還好願意,不然在忙活之前,和這孩子一起解決空閑時間,還是有點困難。
他心中說完這些,随之說:“重桦張開一隻手。”
狼崽子因為要接受教學,認認真真地張開手。
随之他看到顧賢之也擡起手。
不過其指尖的流落出細細的藍光,然後飄向自己手心,變成一片淡藍羽毛。
他本來就驚訝,但看到羽毛化作信紙,更是震驚。
這就是法術嗎?
好神奇。
蕭重桦臉上都是驚訝好奇,而顧賢之見此,皺了下眉。
妖族身體特殊,不似人類那樣需要開脈,天生就能使用靈力。
這按正常來講,這個種族法術造詣應該是最高的,但為何會變成如今這樣?
而且現在妖族接過人類文明火種,還劃出一塊出人人都可享有知識的求學聖地[雲州],不應該比人類發展更好嗎?
顧賢之搞不明白這事。
若不是見到狼崽子渴望求知的表情,否則他都要因此魂飛天外。
“重桦面對我,然後把手給我。”他回過神,然後對蕭重桦說。
那張靈力傳信看了幾眼就化作光點散去了,蕭重桦研究不了,但此刻見白發人要教自己,他聽話把手交給對方。
顧賢之看到補滿花紋的雙手,皺了下眉。
但事情會在今日解決,所以他捧起蕭重桦的雙手:“其實學習法術很簡單,你隻要學會調動靈力,大部分法術學起來都很簡單。”
“現在把眼睛閉上,嘗試感受體内流竄的靈力,一點點把它們聚集起來。”
話落之後沒多久,他看到了孩子手上出現光點。
“現在,去心中默念你想傳達的話。”他繼續教學。
蕭重桦聽話照做,沒過多久,其手心中便出現一片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