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鈴铛飾品都被吹得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顧賢之看着這些蒼淵教教徒，他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汝等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男聲中混着女聲，不僅如此，聲音還十分的空靈，跟神一模一樣。

“我們想請您降臨，為世間所有人帶來幸福！”一個信徒回答道。

好一個為所有人帶來幸福。

也幸好這把傘是幻想出來的東西，不然顧賢之聽完這話時候，就直接把傘杆捏斷了。

他強迫自己冷靜，維持一個神明該有的樣子。

“那又為何，要獻祭如此之多的生命給吾？”他說。

“因為沒人能承受住您的力量，我們隻能找更多人嘗試！”另一位信徒說道。

“明知世上無人能承受住吾的力量，爾等卻一意孤行。”顧賢之居高臨下看着這群跪在地上的教徒，“那些無法承受吾力量之人死後，朔月陣會吸收他們的靈力傳給吾，而吾得到的力量越多，就越無法降臨世間。”

“汝等不知？”

底下的人們沉默下來，無人回應他們信仰的神明。

片刻之後，蒼淵教南明分部的首領，那位狼族男人擡起頭，他滿心期待的告訴自己努力成果：“雖然我們之前失敗了很多次，但這一次，我們絕對能讓您降臨世間。”

“因為我們已經找到能承受住您力量之人，”他轉頭，讓後面的同伴把蕭重桦帶到前面，“快把容器帶到主上面前。”

同伴們聽見此話，快速把仍在昏睡的蕭重桦帶到前方。

雖不知蕭重桦為何在夢中保持沉睡，但顧賢之看到人後，怒火又燒了起來，他握緊手中傘，他強忍憤怒：“一個孩子。”

“這就是汝等的結果？”

“是，是的……”

“讓吾感到失望。”

聽見“朔溯神”說對自己感到失望，信徒們驚愕無比。

“為什麼？”他們去問這個愛人的神明。

顧賢之說道：“吾不知汝等是怎麼想的，讓一個孩子成為吾下一個容器。”

“可，可目前也就隻有他，隻有他能承受您的力量了！”信徒們試圖垂死掙紮。

顧賢之僞裝的青色眼眸中快速閃過一絲金光，身後的耀陽逐步被黑色吞噬：“汝等願望是希望吾降臨，為所有人帶來幸福，吾自然是想讓所有人都幸福，可汝等做法讓我感到失望。”

“明知這世上無人能承受吾的神力，汝等卻執迷不悟地一次又一次獻祭生命，而這次還想讓一個孩子來成為吾下個容器，吾實在無法接受。”

信徒們害怕神明會就此離去，不再理會他們，他們都聲嘶力竭地求着對方：“不，不，您一定要降臨，不要離開！”

“為了所有人的幸福，您不能走！”

“您是愛人的神，您不能這樣！”

嘈雜的聲音傳入耳中，顧賢之面無表情：“執迷不悟。”

“既如此，吾也隻能為汝等降下神罰，長長記性。”說着他身後白金的太陽已變得漆黑，他擡起手，鈴铛碰撞發出響聲。

愛人的神毫不留情，信徒們改變了其留下的話語，反而大喊着求神原諒，可神明已讓天譴降下。

——

“不，不要！”夢外的地窖内，一群人緊閉雙目躺在地上，他們掙紮着想要逃離夢中的天譴。

而地窖外頭，一位犬族的捕快發現了一瞬間強大的靈力波動，他傳信讓其他人都過來。

“大人，強大的靈力波動就在這裡！”犬族捕快見領頭過來，說此話。

“把門踢開。”捕快頭子發現門從内部鎖住，發出命令。

得到命令，其他捕快直接踢開廢棄院子的大門，然後進去搜索找到地窖入口。

地窖被找到，那捕快頭子讓幾個人下去，接着就聽見他們傳來好結果。

“報告，發現蒼淵教教徒與失蹤者！”

捕快頭子聽見要找和要抓的都在，他對下方的其他捕快說：“檢查他們是否有自爆的東西，然後都把人快帶上來。”

“是！”

——

夢境徹底結束，顧賢之睜開眼，他身子猛地前傾，口中噴出一灘黑血，血液把桌子弄髒。

然後他開始咳嗽不止。

春雪闌見狀，趕快拉着顧賢之手，為其輸送靈力穩住命脈：“你感覺好點了沒？”

“呼，呼……”

顧賢之緩着呼吸，他眼中的金色一點點褪去，快要撐破身體的力量也随着金色逐漸安靜下去。

他又等了片刻，心中和體溫變回了正常後，他才說：“我沒事，身體現在已經恢複正常了。”

“有人傳信過來告訴結果了嗎？”他現在最關心是這個，身體的事情先放一放。

知道這人放不下關心的事情，春雪闌也無奈，她像方才那樣，手指指着太陽穴，然後閉上眼：“稍等，我用鴉羽看看。”

顧賢之緊張等待。

“恭喜你，計劃成功了，那孩子已得救。”春雪闌将這喜訊告訴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