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鹭峰主不再多說,動身向外走去。
而蕭重桦在原地等待片刻,才邁出步伐。
——
中意的刀已拿到手,但蕭重桦心裡卻空落落。
他有這感覺,是因為顧賢之不在。
師父不在,讓他無法第一時間告訴對方,自己得到了喜愛之物。
心中想着對方模樣,蕭重桦面上都露出些委屈。
他今日不僅沒聽到過師父的聲音,連人都沒看到一眼。
難受……
明知道顧賢之今晚會回來,可蕭重桦就是感覺到難受。
他皺起眉頭,厭煩自己現在這個狀态。
但沒辦法,自打分别夢中的顧賢之後,他就變得極度不願與之分開。
尤其是得知自己長時間不能見到對方,他就會變得十分焦慮與不安。
即便用得到中意的刀來讓自己分散注意力,也無濟于事。
心中的負面情緒還在不斷堆疊膨脹,而蕭重桦還未忘記自己在外,所以不想失态的他邁出腳步,繼續往水雲閣走。
“蕭重桦。”
蕭重桦聽見有人呼喚自己,他注意力稍微被人吸引走些。
他回頭去看,是一位衣着繡有祥雲的赤狐女子。
無論峰主還是掌門,隻要在門内有職位,衣上所繡的花紋就必有祥雲花紋。
碰巧年初四讨紅包那日,蕭重桦見過門内很多長輩,他也記住這花紋是長輩們才有的象征。
不過就算不靠衣上花紋,單憑臉,他也有點記得這位是誰,隻是不大确定:“您是飛信堂的梁堂主?”
飛信堂就如其名,是專門為弟子們寄信和收信之地。
而飛信堂主聽見蕭重桦的疑問,她微微颔首,然後取出袖子中的信:“我今日收到一封從朱炎宮送出的信,而收信人,則寫的是你的名字。”
除非事情重大,四位國君一般是不會送信到雲州。
但四國中的南明較為特殊,因為雲曦門是重要資料存放地,再加上是主攻法術與除魔。
所以南皇所養的術士們,偶爾會傳信來此地借閱資料副本,或者找人探讨。
而術士們送來的信上,也會蓋着南明國徽模樣的印章圖案。
南明的國徽是如火一樣在燃燒的飛鳥,而蕭重桦接過信件之後,看到信封外的樣子,的确如飛信堂主方才所說,上面蓋有南明國徽圖案,也寫有“蕭重桦親啟”。
雖然蕭重桦與朱炎宮聯系不深,在裡頭認識的人也隻有曾經的師傅彥先生。
但就算是彥先生給自己送信,他也有點困惑。
是要自己幫忙嗎?
還是簡單的問候?
在他胡思亂想時,飛信堂主跟他說:“既然信已送到你手,那我就先走了。”
而蕭重桦見狀,感謝對方:“感謝您送信過來。”
對方不言,轉身離開。
而他見狀,再看看四周,确定無人來往後,便把信封打開,然後取出信紙。
将信紙展開,他閱讀上方所寫的内容,也确認是彥止給自己的信。
對方開頭問候自己過得如何,學習如何,中間講了從顧賢之那兒得知他切磋勝利的事情,然後誇贊他。
【……雖說你不再是我弟子,但我還是寫了個殘缺的陣法,想考考你,是否還記得自己所學過的内容……】
“嗯?”
蕭重桦看到這,手搓動紙張,發現還真有另一張紙。
而那張紙上面内容,也真如信上所說的一樣,是個殘缺不全的陣法。
蕭重桦看着這個不完整的陣法,撓撓頭。
他不知道這是個什麼陣法,因為他隻記得基礎和符文。
而這讓他又看回信上内容。
【……我知曉你情況,所以你不必着急回我,就當是個解謎遊戲吧……】
解謎遊戲……
蕭重桦歎口氣。
好吧,其實這個解謎遊戲,現在對他而言是挺好的。
至少能吸引一下注意力。
不過他這段時間并沒學陣法知識,所以屋内沒有陣法相關的書籍。
反正他是不可能跑顧賢之屋裡翻書的,不禮貌。
那現在咋辦……
他手上沒有可查的資料。
蕭重桦垂眼盯着信件沉思,随之他想起來,門内還有一處存放着大量書籍的萬識塔。
但也正好,他在年初四那日跟沈從華在山上亂跑時,去過一次萬識塔。
雖然心中的不自信在打退堂鼓,可為了不讓被負面情緒折磨,他隻能硬着頭皮,邁動步伐前往萬識塔。
——
蕭重桦有時總會聽見顧賢之說,自己是個被好運眷顧的孩子。
而現在抵達萬識塔的他,突然有點相信,自己是有點好運在身的。
因為他記憶裡那條路是對的。
發現自己平安無事抵達目的地,站在門外的蕭重桦松了口氣。
“蕭重桦?”
聽聞有人呼喚自己,蕭重桦擡頭去看。
隻見抱着書籍的鼠族女子向自己走來,然後詢問:“你來此是借閱書籍的?”
蕭重桦認得這位女子,他記得對方稱呼,以及是萬識塔管理員的身份。
而對于對方所問問題,他颔首回應:“芸姐姐,我想找些陣法相關的書籍,能麻煩您帶我過去嗎?”
“當然可以。”
鼠族女子将懷中書籍,放下在借閱蓋章的前台上,然後領着蕭重桦上第二層。
“東區都是陣法相關的書籍,你爬梯子取書時記得小心,若實在拿不到,可以下樓尋我幫忙。”
聽着兔族女子的叮囑,蕭重桦點頭感謝:“嗯,感謝您的幫忙。”
兔族女子得到回應,便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
而蕭重桦也同樣,開始去找自己覺得有用的書籍。
他找書先看書脊所寫的書名,然後取出翻開二次确認,之後才拿在手上。
他就這樣找了兩三本,來到附近的桌前落座。
其實蕭重桦找書那會,還想着去找兔族女子借筆墨和紙。
但他沒想到,閱讀區的這條長桌上,居然擺着好幾套墨紙硯,而毛筆更是多的去。
雲曦門可真好啊……
屋中布置貼心就算,門内的大夥也都像師父一樣好……
不行!
師父才是最好的!
不對不對,不能想這個,待會腦子又亂起來就麻煩了。
蕭重桦怕自己又胡思亂想,趕忙搖晃腦袋,接着又快速取出袖中那張畫着不完整陣法的紙,開始翻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