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之後小鎮周圍,駐紮的士兵在來回巡邏。
而鎮子上,除了多了些攻擊型的人形木械外,在内生活的百姓一如往常。
茶樓二樓的包間中,顧賢之看着窗外下方走動的百姓和木械,他說:“但願這樣的安穩能一直存在。”
話落之後,他對面的白狐女子緊随說道:“有賢之你在,如今的一切苦難都能解決。”
顧賢之在過去意識到自己身份是神之子時,他願意向人袒露,但卻無人相信。
也因此,他把那個身份藏起來,默默做事。
直至近年的各種災難出現,四皇再也無法鎮壓,于是讓他為此展示出了神力。
而人們也因此,終于相信他是天道神之子,并都期待着他将苦難帶走。
如今做他對面的這位白狐女子,也是如此。
顧賢之耳邊回蕩着對方用肯定和信任語氣說出的話,他在沉默幾息之後說:“嗯,我會解決的。”
不過他為不讓人心亂,話落之後又快速轉移話題:“不過,玉漱你身體真無大礙嗎?”
他面前這名為玉漱的白狐女子,是繼承了神獸之力的九尾白狐。
同時,此人也是守衛邊境五位将軍中的白月将軍。
白月将軍原本在最前的左弦防線坐鎮,但因為某日邪魔突然發起浪潮,其為不讓防線潰敗,選擇自斷兩尾來封閉缺口。
也因此,其才會與如今坐鎮左弦的金烏調換,來到這歸為第二防線範圍内的小鎮上。
而白月将軍聽聞顧賢之的關心,她金瞳眯起,爽朗地哈哈笑道:“不過是斷了兩條尾巴,又沒損失所有力量,賢之你不必如此擔心。”
“再者,我平日模樣也隻漏一條尾巴,少了兩條倒是真的無所謂。”
顧賢之瞧這人沒心沒肺的樣子,他揉揉眉間:“本來不是很擔心的,結果見到你這表現,我是擔心了……”
其實九尾狐斷尾舍棄力量這事,真是罕見事。
畢竟除了原本的一尾,其餘九尾都是神明賜予的強大靈力。
白月将軍自斷了兩條,損失也不算太大,但其表現出的無所謂,顧賢之是真擔心。
因為他曾經真假裝過無事,來掩飾過重傷情況。
所以這也他怕這人,像自己曾經那樣,用無所謂假裝沒事。
但白月将軍卻回應:“啊,那你能當做不知道嗎?”
而顧賢之聽這話後,直接無語到笑出聲。
同時,他心中也慶幸自己方才說完沒選擇喝茶。
“我真是不知該如何說你好了。”他說。
“我這不是為了讓你不擔心嘛。”白月将軍委屈。
顧賢之被這話給搞得服氣,他在連聲說“好”字的同時,從袖中取出一物,遞給白月将軍:“這個你拿好,當個護身符吧。”
白月将軍見狀,她打開小盒子,拿起裡面的寶石耳飾觀察幾番,笑道:“這裡面有你的神力?”
“不多。”顧賢之飲茶潤口,“這隻是做個備用之策,讓你下次再遇到那樣的麻煩時,能代替斷尾的代價。”
“雖說我如今所在是第二道防線,也覺得此物比起給我,還不如給前線那幾位。”白月将軍說着,将耳上的墜子替換,“但我還是收下,并謝謝賢之你的關照了。”
顧賢之不言,他看着窗外這難得的安詳場景。
良久之後,他忍不住唉歎一聲。
“怎麼了?”白月将軍見人憂愁,不禁問道。
“因為路上所見而感到憂傷罷了。”顧賢之拿起茶杯抿了口,然後眼不離窗外,“本以為就南明和北冥還有雲州這三地方出了大問題,結果去東離時,發現那兒受邪魔入侵程度,和邊境後的南明差不多。”
一向飒爽直率的白月将軍,在聽到這些後方情況時,也忍不住頭疼:“這不不關你事,畢竟那些畜牲實在太能生了。”
“但願西煌的情況不嚴重。”顧賢之輕歎一聲,再抿口茶水。
“你也是真願意吃苦,為異族奔波來奔波去。”白月将軍也看向窗外,“希望你在取到樂章,解決如今一切苦難之後,能安享晚年。”
白月将軍常年在邊境駐紮,罕少了解後方情況。
而神獸之間,除了血親之外,又隻有星象四獸關系緊密相連,所以她意外的不了解降神樂章一事。
顧賢之耳中收到那番話,他垂下眼,看向杯中自己的倒影,緩緩開口:“身為神之子,我有着解決人們苦難的職責,而至于安享晚年……”
他頓了下,然後重新看向窗外,噗嗤笑道:“哈,這事就等所有問題解決之後再說吧。”
白月将軍身為妖族,她敏銳捕捉到了一絲不對的情緒變化,隻是白發人的轉變太快,她無法确認。
她驚訝詫異,接着目光不移地盯着白發人,想再捕捉到方才那隻出現一瞬間的情緒。
“怎麼了?”顧賢之發現視線過于熾熱,轉眼與源頭對視。
而白月将軍見此,選擇張口詢問。
但這時房門被敲響,蕭重桦的聲音也傳進來。
“請問白月将軍在屋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