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他選擇放棄在這時萌生的念頭。

等會還是去為他買身厚點的衣裳吧，他想。

——

凝雨城入夜後還落着雨，顧賢之也因雨聲醒來。

他睜開眼，發現重溟這次不僅沒在床邊坐着，連前面屏風都沒其人影。

他不在？

那去哪裡了？

顧賢之迷迷糊糊的腦子瞬間清醒，他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尋人。

由于凝雨城的分部，做的生意比較大，所以顧賢之出來後，一時間沒找到出去的路。

他現在站在不知是哪邊的長廊下，像做賊那般探頭探腦。

壞了。

他現在不僅沒找到出去的路，還忘了回去的。

雖然點着燈，可不記得的顧賢之心裡感到慌張，他閉眼掩嘴，努力回想自己剛才是怎麼走過來的。

但就這時一陣冷風吹來，衣着單薄的他受不了，在原地打顫。

好冷……

不過腦中剛蹦出這個字，便有人就為他披上厚厚的鬥篷。

“想見我可以心裡默念，為什麼還要走出來。”重溟站在顧賢之身後，為其系好鬥篷的繩子。

顧賢之回頭，借助挂在長廊下的燈，見到了那張熟悉的狐狸面具。

他吸了下鼻子，尴尬笑說道：“一時間沒想起來。”

重溟無奈地歎聲氣：“好吧，那我們回去，别在外頭吹冷風。”

顧賢之不言，他乖乖跟人走回去。

一進屋，他就感覺到股暖意。

“你放了離火石？”他說着，伸手解下鬥篷。

重溟輕哼一聲“嗯”作為回應，然後他來到桌前，又說：“過來喝碗姜湯驅寒吧。”

顧賢之聽見，他視線投向前方桌子，然後又挪到重溟身上。

他本想說，自己沒感覺到哪兒不舒服。

但最後念着重溟一路的好心和幫助，便放棄做掃興大人。

他走過去把鬥篷放一邊，然後舀湯喝了口。

雖然入口辛辣，但之後會回甘，顧賢之還能接受。

不過他沒多想為何會回甘，轉頭詢問已坐下在看錄事本的重溟：“你不需要嗎？”

話落，面具人搖頭表示不需。

顧賢之瞧這回應，莫名羨慕。

但仔細思考之後，他感覺重溟的身體有點好到異常。

嗯……

不過這人當初喝完他的血，就能快速生出斷掉的手臂，奇怪點也正常吧……？

可這樣的話，就有個新問題。

因為蕭重桦在這次夢裡屬于妖族的話，那重溟是什麼？

人？

妖族？

突然發現問題的顧賢之，端着姜湯開始放飛思考。

不過沒多久，重溟就把他叫回來了。

“你怎麼了？”重溟歪頭，“是湯的味道很奇怪嗎？”

顧賢之飄遠的注意力被這兩句話拉回體内，他搖晃腦袋：“沒有，這個姜湯回甘，我喜歡。”

面具人聽是不錯的回應，心中松了口氣。

“不過，你方才為何發呆？”

如果不是因為姜湯問題的話，那顧賢之又是因何發呆出神？

他好奇這個。

而白發人聽見這個詢問後，才發覺自己剛剛所想的問題過于失禮。

畢竟不論重溟還是蕭重桦，他們都是一個人，也都是因為他才成為人。

雖然特殊了點，但還是人。

所以他不該去猜疑和否認。

顧賢之不好意思講出來，所以他瞄了眼重溟，看到對方前方的文書和本子後，立馬編出合理理由：“在想如果留下來處理分部事務的話，會不會被他追上。”

面具人一愣，然後屈起食指抵在唇前，垂眸思考幾下。

“嗯…那日走時我布下了迷障，隐藏了我們了氣息與行蹤，他如果不動用權能，難以發現。”面具人說着，看向桌上的錄事本，“至于分部的事情，如果沒有太嚴重的問題，其實可以不管。”

他頓了下，然後擡起眼：“雖說我選擇有分部的路線，是為了便捷，但我現在覺得，還是盡量少去為好。”

“是怕他搜查分部嗎？”顧賢之沒忘記重溟的身份。

面具人輕哼一聲回應。

然後稍稍安靜了下。

顧賢之在思考結束，他打破這份沉默：“但那這樣的話，又得重新規劃路線了吧？”

重溟“嗯一聲”點頭：“但這不是問題，我今夜就可以重新規劃好。”

白發人聽到這話，心裡感到五味雜陳。

他感覺自己不僅啥都沒做，還一直被人照顧着。

尤其是因為兩股神力融合，導緻無規律的突然疲憊。

顧賢之因悶悶不樂而眉頭輕皺。

這兩股神力到底何時才能融合……

就當他苦惱此事時，突然一聲貓叫傳入耳中。

“喵~”

突然響起的貓叫，搞得兩人都沒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他們先看向屋門，然後疑惑的看着彼此。

“我去看看什麼情況。”最終是顧賢之選擇去查看情況。

重溟看着白發人放下碗，轉身過去開門。

而他為其安全着想，拿起桌上的刀跟随過去。

屋門打開，雨聲更加清楚，而站在門口的兩人發現，屋外真端坐着一隻白貓。

隻是……

這白貓的眼睛有點特殊，是青色的。

青色的眼睛。

兩人立馬反應過來，但還未開口，那白貓便口吐人言：“天下衆生還在等着二位解決問題，所以還請你們用最快的速度，抵達玉涼宮取打開西境樂章之塔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