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原地的重溟,靜靜看着站在金光之下的白發人。
他想,如果對方現在是金眸狀态的話,那就跟神沒有區别了。
不過……
神之子也算半個神吧?
重溟想着,顧賢之便開口:“重溟你會吹奏樂器嗎?”
面具人因這話回神,他呆呆看了眼眼前的白發人,然後看向腰側挂着白色穗子的長箫。
“抱歉,我這個和他的一樣,都是長箫外殼的刀。”他說。
“啊,那真是可惜啊。”顧賢之失望地吐氣,“我還想先偷聽一下降神樂章是怎樣的。”
重溟聽是要演奏樂章,他委屈又生氣:“可你應該知道,降臨樂章一人也可演奏,隻是難以成功,且容易死亡。”
“你就那麼……”
“不。”
顧賢之搖頭繼續打斷:“我隻是不懂該怎麼和你們告别,畢竟這次死亡可能是真正的。”
他想再吐出心裡積壓着的話語,但一個字都發不出聲,隻能咬住嘴唇,視線逃避。
重溟也接不了這個話題所以他們兩人就這樣沉默下去。
冷風吹過,帶動綠色的薄紗。
“罷了,告别隻會讓你們執念更深。”顧賢之輕笑一聲,擡起臉,“還不如用這最後的空閑時間,多看世間的美好。”
重溟看着金光下的白發人的笑容,恍惚出神。
“你說這話對不對?”
他飄遠的靈魂回到體内,然後反正白發人已來到自己面前,正伸着手。
時間已快抵達終點。
他想,自己或許可以貪戀這最後的溫存。
這是本身得不到的。
重溟想着,擡起手。
但他又有點猶豫。
因為如果他貪戀了最後的溫存,讓結束後的本身,又織出新一場夢該怎麼辦?
他皺眉猶豫着,但顧賢之卻抓住了。
他驚愕的看着白發人。
而白發人則笑眯眯地對他說:“不掙紮就當你同意咯。”
重溟呆愣愣,但顧賢之已經帶着他跑起來。
他被帶到陽光下,而看着眼前這個白中帶紅的背影,他抓緊對方的手作為回應。
——
他們暫時抛去所有煩惱,愉快地玩耍了兩日。
嘗過本地特色美食,遊玩本地的活動,還在最後休息日裡,參與了一對新人的婚禮。
而由于塵沙地區的夜晚太過寒冷,那場婚禮在白日舉行,所以在夜晚上,無人出來。
不過顧賢之和重溟不在意,他們倆在入夜後,來到附近的樂章之塔上看星星。
或許是運氣好,他們今夜看到的不止滿天星,還有璀璨的銀河。
“這夜晚真好看啊。”顧賢之把白日得到的彩頭打開,發現也像上次得到的那份一樣,是兩塊有着幹果和堅果的糖。
他把一塊遞給站在旁邊的重溟:“就是有點太冷了。”
“撐不住嗎?”重溟接過糖,咬了口。
“還好。”
顧賢之也啃了口,他盯着夜空,嚼嚼咽下後,笑着說:“其實我現在在用靈力保護身體。”
重溟聽到,無奈道:“你又強撐着。”
白發人樂呵呵的笑。
接着冷風吹過,讓裹得嚴嚴實實的白發人,打了個顫。
“冷冷冷……”白發人把手縮回去,吸了下鼻子,“突然羨慕你可以遺忘感官的能力。”
重溟原本想說讓人回去歇着,但聽見這話後,他腦子瞬間蹦出一句話。
“我可以抱一下你嗎?”
等等,他怎麼說出來了?
重溟發覺壓了好多天的念頭,在這會被自己說出,他慌亂起來。
不,不行……
不能再進一步了……
而且為什麼自己明明都是清醒意識了,怎麼還會出差錯……
怎麼……
“你當然可以抱我。”顧賢之卻笑吟吟的回應,“不過,你得恢複正常人的感官才能抱我。”
重溟大腦混亂。
該照做嗎?
但明日結束之後,本身得到這些記憶,然後又因此重新而開始呢?
得到記憶……
重溟垂下眼簾。
“真的可以?”他試探性去問。
白發人點頭。
他見此,抿了下唇。
随後他坐下來,靠近顧賢之。
“西煌的夜晚真的好冷……”他小聲說着。
而顧賢之瞧重溟瑟瑟發抖的可憐模樣,他先愣了下,随後連忙把人抱住。
冰涼涼的人在他懷中瑟瑟發抖,他本想說點什麼,但耳朵突然感覺到一股熱氣。
“你的擁抱很暖……”重溟蹭蹭他頸窩,并在他耳邊輕聲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