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發生意外,顧賢之和蕭重桦昨夜放棄了繼續在城中閑逛,返回客棧休息。
直到第二日,調理好心情的他倆坐在樓下,一邊就着早餐,一邊讨論何時啟程。
“要不停就留兩天?”蕭重桦停頓想想,“雖然我也不知道城内有什麼風景可看,但我想停的這兩天,能讓我們熟悉外界生活。”
他們各自保留的記憶,的确知道山下的生活是怎樣。
隻是停留在一個隔絕外界的地方太久,加之現在所處時代也是首次體驗,所以他們還需再适應下。
而顧賢之喝着粥,他思考片刻徒弟的話後,颔首答應:“那就按重桦你的來。”
然後他又話鋒一轉:“就是不知我們手上的盤纏,能不能堅持住到海邊。”
“走之前我聽顧先生說,如今妖族開始強烈反擊,導緻像白景這樣的大城公告欄上,會有衙門發布的有賞任務。”蕭重桦隻是知道有方法,而是否執行。
他照舊選擇交給師父決定,所以他在告知完方法後又問:“我們到時若沒錢的話,要不就去接那些任務賺取旅費?”
顧賢之聽見,垂眼掩嘴喃喃道:“妖族的懸賞任務嗎……”
就在他準備思考,該不該将此列入賺錢途徑時,有人出聲打斷了他。
“居然還有閑心在這邊吃邊聊啊。”
師徒兩人聽見這略有耳熟的聲音,扭頭看向門口。
隻見昨夜那富家公子,帶着一批人走進客棧内部。
顧賢之作為師父,記着徒弟性子以及昨夜的事,所以他見人走過來時,發出詢問:“不知……”
但那富家公子強硬打斷了他:“本以為令徒身份暴露,你會帶着人連夜跑路,但我未想到你會如此膽大包天,居然還停留在城中。”
來者氣勢洶洶,還帶一大堆人進來,如今又說這話,客棧内的人都紛紛好奇看向白發人那邊。
顧賢之皺起眉頭:“這位公子,請你先把話講明白,我如今不知你在說什麼。”
“哈,你居然還無自知之明。”富家公子冷哼一聲,将手中折扇指向黑發男人,“那我便告訴你,你這愛徒在昨夜,可是在我眼前暴露了妖族身份。”
聽見妖族二字,客棧内的人都緊張起來。
但礙于實在好奇這事真相,所以有些人,就是一邊害怕,一邊繼續等待接下來的發生。
而蕭重桦聽見指責後并未做出反應,仍舊目不轉睛的,盯着對面露出表情生氣的師父。
顧賢之清楚自己徒弟的特殊性,可對于這份帶着明确報複意味的指責,他感到不滿:“你又有和何證據證明他是妖族?”
“證據就在我腦子裡,要打開我的腦袋看看嗎?”富家公子咄咄逼人,“又或者,讓這位曦雲門的修士來施術,來證明你愛徒到底是不是妖族。”
顧賢之聽聞,視線看向富家公子指向之人。
可他見到那位藍白衣女子的臉後,呆愣住。
而富家公子見他這般反應,又問:“怎麼,是怕了?”
白發人回過神,他目光轉向自己徒弟。
這人是他自己惹上的,所以他打算自己想辦法,去保護受牽連的徒弟。
可徒弟在此時開口:“我可以接受法術的檢查。”
回答出乎意料,富家公子将折扇打開,輕輕扇扇胸口的同時,又去強調身旁女子身份:“燕修士乃是曦雲門的人,你應該知道,曦雲門是妖族最大的敵人。”
“但這又如何,現如今你已向衆人講出我是妖族一事,我掙紮逃跑,不正好落入您的圈套中?”蕭重桦說着站起身,他雙眼向下瞧着比自己矮許多的富家公子。
“再者,您不也是期待着燕修士檢測出我是妖族,這好給您機會報昨夜我羞恥之仇,不是嗎?”
雖然富家公子這會,不再見到蕭重桦那雙特殊藍眸。
可他聽見其這份推測,以及感覺到其身上壓迫感,還是将展開的折扇遮住半張臉,強裝鎮定:“呵,想象力真足,但你錯了,我所做不過是為城中百姓安全。”
蕭重桦将視線投到藍白衣服的女子身上,他說:“那便為百姓安全,勞煩燕修士您對我施術。”
名為燕清河的曦雲門女修者,此刻正看着這發色瞳色,與自己無太大差别的黑發男人。
而她面對此人這份過度的冷靜,心中不禁生出心虛。
可為同族安全着想,以及當事人也願意檢查,她說:“可以到街上施術嗎,而若你真是妖族的話,那律符會升起隔絕之火,而在客棧之内容易走水。”
雖然燕清河這張臉,使得蕭重桦感到熟悉。
可如今被麻煩纏身,所以他放下懷念曾經,繼續處理這麻煩事。
“等當然可以。”
在颔首答應之後,師父出聲呼喚他。
“重桦……”
他聽見,回過頭說:“師父不必擔心,此事我也會解決。”
由于那富家公子急于知曉答案,所以在他話落之後,按耐不住催促道:“既然你已同意,還不快些去做。”
蕭重桦聽見催促,他對師父留了最後一句“不會有事的”,便跟随燕清河走出客棧,來到街上。
——
街上行走的人們,見到客棧内部走出來一堆人,本來感到好奇,
結果聽到為首曦雲門的修者說,有個疑似妖族的同族要接受測試,需要空地後,都紛紛避開,空出一塊地方。
位置空出,蕭重桦聽燕清河的話來到中心。
他站在原地不動,看到燕清河過來先拿出符紙交給自己,然後取出中間吊着一枚錢币的紅繩。
“符紙和紅繩一起抓。”燕清河交代道。
蕭重桦聽話按照燕清河的來,一隻手抓着紅繩和符紙。
而燕清河見人照做後,她便拿起另一頭的紅繩,然後向後退至繩子拉直,才開始念咒。
難以聽出是何種語言的咒語,傳入每個膽大的圍觀群衆的耳中。
膽大的人們,也包括那富家公子,都聽着咒語緊張着結果如何。
隻是燕清河口中咒語一串串吐出,直到結束,蕭重桦身上仍舊沒發生任何。
也因此,在等待幾息确認徹底無事後的燕清河,收回東西,然後向在場衆人發出無事的宣告。
可富家公子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我昨夜明明看到他露出馬腳了!”
燕清河無奈道:“李公子,律符未燃燒也沒升起隔絕之火,而我方才也同樣,沒感覺到他身上有任何異族氣息。”
“那一定是你儀式有問題!”富家公子無法相信這個結果,他清楚記得自己昨夜所見。
而見他無理取鬧,保持着好脾氣的燕清河,面對這無理取鬧,都不由得皺起眉頭。
“你若對我測試結果不滿,我可以……”而就在她要說出找别人的話時,蕭重桦出聲打斷。
“燕修士不必急于證明,而我也有其他方法,可測試自己是否是妖族。”
燕清河聽到,疑惑其他方法是什麼。
而那富家公子則說:“你又不是修士,懂什麼方法。”
“我雖不是修士,但有先生曾經教過我如何分辨妖族。”蕭重桦将目光轉向富家公子,“那方法可一錘定音,李公子這般急于想确認我是妖族,不如再試試?”
富家公子展開折扇放在臉前,雙眼死死盯着黑發男人,而被扇子遮擋住的嘴唇咬緊。
猶豫再三,他說:“既然你不怕暴露,便随你來。”
得到同意,蕭重桦不去回應此人,他扭頭詢問在場人們,有沒有時械可交給自己。
圍觀群衆不知他要這東西做甚,不過最終還是有人,将一個小時械交給他。
“我可以拆出能源嗎?”東西到手,但對于取出裡頭能源一事,蕭重桦知道自己得争取此物的主人同意,才能去做。
出乎意料,那位藍黑衣服的人類青年,在聽見詢問後,颔首答應:“當然可以。”
雖得物品主人同意,但蕭重桦還是沒忍住說聲抱歉,才拆出時械裡頭的能源。
藍色的妖核他拿在手上,然後轉身對富家公子說:“李公子你應該知道,木械能對妖族産生極大影響。
“而其原因,是這枚支撐運作木械的核心。”他将手心張開,将妖核暴露于陽光之下,“妖族隻要碰到此核心,就會産生強烈的排異反應。”
“但現在我将核心拿在手中,卻未感覺到任何。”
富家公子接受過教育,他自然知道驅動木械的曜靈晶石,會給妖族帶去影響。
可如今他想報複且懷疑的對象,将此物拿在手中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他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