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皇上。”
趙明蕊欠身行禮,聲音溫婉動人:“前兩日聽聞皇上染了風寒,匆匆前來,哪知殿前來喜公公說您已歇下,故不敢驚擾聖駕。今日想着皇上應該好些了,臣妾特地炖了盅燕窩粥,請皇上嘗嘗。”
坐在長椅上的天子平靜應道:“宜妃有心了。這碗粥先放着吧,朕才服過藥,不宜進食。”
“是。”趙明蕊擡頭望了周圍,但除了立于兩側的太監,這屋裡似乎沒有其他人。
楚玄捕捉到她的目光,“宜妃,怎麼,是在找人?”
趙明蕊渾身打了個激靈,須臾間心中已有了計較。她的這位皇上老成于心,在他面前耍小聰明并非明舉之舉。
“臣妾剛才在外頭,聽聞月妃妹妹也在此侍疾,隻是進來見不着人,所以有些好奇罷了。”
她特地強調是在正德殿外才聽的消息,好讓楚玄知道,自己并不是沖着那位大月國公主來的。
楚玄聽罷,嘴角微微揚起,轉頭看向那挂着明黃圍帳的龍塌。
“月妃呀……她有些累了,現在正在裡頭歇息。”
輕飄飄一句話,不亞于五雷轟頂,瞬間讓趙明蕊腦裡一片空白。
正德殿是什麼地方?
那是天子的住處。
這宮裡頭人人都知道,皇上從不在正德殿召幸任何女人。就連她跟楚琳,這名正言順的妃子,平日能踏進正德殿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那女人竟然在龍床上鼾睡!
而且,趙明蕊震驚中窺見皇帝望向床塌的神态,那雙眼底沒露出來的欲色簡直——
這青天白日,月妃做了什麼事累得敢當着皇上的面躺下,而且皇上也不追究?
絕對不是簡單的侍疾!
趙明蕊的耳邊忽然響起楚琳的話——
“皇上大白天抱着那女人,我可看得清楚楚,那被子下面她什麼也沒穿,露出白花花的肩膀和兩條腿。”
“宜妃。”
楚玄淡淡的一聲,瞬間令趙明蕊回過神。後者勉強端起笑,“原來是這樣。”
“宜妃,月妃剛歇下不久,你回去吧。她嬌縱慣了,待會要是吵醒她,朕又得費上好些功夫哄了。”
趙明蕊呆呆地聽着這話。
片刻後,她僵着身子,行禮告退。
人走後,遮得嚴嚴實實的床帳由内被撩開,已累得無法起床的“月妃”一雙明眸看向“肇事者”。
“何苦這樣捉弄她?她可是你的妃子。”
今天鬧上這一出,想這趙明蕊回去估計寝食難安。
楚玄起身走到床邊,幫她挂起床帳,“誰叫她沖着你來的?她不是好奇‘月妃’有多受寵嗎?朕讓她好好感受一下,什麼叫‘萬千榮寵集于一身’。”
隻不過,那個人不是她趙明蕊。
楚瑤搖了搖頭,忽然就覺得,楚玄某些時候确實還是孩子心性。
她從床裡頭爬出來,剛才被楚玄塞進被窩裡,連帶着頭飾裙子都亂绉绉的。
這大月國的服飾繁瑣無比,正要叫人進來時,旁邊楚玄伸手撫上她的頭發,“别動,這钗子歪了。”
充滿男性氣息的身軀忽然靠近,楚瑤喉頭滾了滾,偏偏那雙手壓在自己頭發。
沒有任何預兆,前些天肌膚相貼的觸感猛地浮現,渾身油然生出顫栗感。
那天,楚玄在攬月殿抱住她……
不行!
楚瑤忽地推開他。
楚玄一臉錯愕,“怎麼了?”
“皇上,外頭還有多少軍國大事等着您決斷,這樣的小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說罷,她雙手摸上臉,确認面紗完好無損後匆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