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打仗留下的習慣,裴執登時無比戒備,擡手一個掌風揮散霧氣,淩厲的一個探身潛入霧氣卻見浴桶中水花四溢。
霞光餘晖下一個白皙到透明的人自水中起身,随之而來的是鼻尖被她掀起的一陣香氣。
宋徽玉穿着薄如蟬翼的外衫,此時都因被水沾濕而黏在身上,纖細的鎖骨下露出藕荷色的小衣,肩背上滾滾水珠落下,淅淅瀝瀝的。
她卻對男人推門帶入的寒意恍若不覺,隻擡起腳走出水中。
赤足踏在柔軟的皮毛毯子上,行走間纖細的足弓繃緊,像林間新生的鹿,懵懂的試探着走向它的密林。
“夫君……”
等裴執從眼前和午間無比熟悉的一幕中回過神,隻見少女已經走到他的身前,水汽蒸騰的她的眼眸濕漉漉的,她就用這眼看着他,用同樣沾濕的手去扯他腰帶。
就這麼輕輕的一勾,那夜熟悉的空乏瞬間從右手升騰而起。
那股始終不曾壓下去的欲登時重新而來!
裴執幾乎是咬着牙說:“你不是發燒了?”
“是發燒了的,所以好熱啊夫君,我泡了水都還是好熱……”她軟聲撒嬌,“我好難受啊,夫君你救救我好不好。”
宋徽玉黏黏糊糊的纏上他,卻被直接翻身扛起,往榻上狠狠一扔,随後高大的身軀直接壓了上來。
随即男人一把扯開濕透的衣襟,卻在她閉眼等着如昨夜那般的後續時身上的人卻登時停住了。
隻見松散的小衣下,那個墜在心口的玉墜顯露出來,而裴執的目光正冷冷的落在其上。
這玉墜上上個大晟皇族的紋飾裴執自然認得出來,自然也清楚這是誰送的。
察覺到不對,宋徽玉想解釋:“這……”
卻随着頸上一痛,玉墜直接被一把扯下!
那瑩潤的墜子被男人握在掌心,他勾起唇角聲音卻格外冰冷,“這是李珏給你的,你們還真是情深義重。”
“這是之前哥哥送的生辰禮,不是什麼特殊的……”宋徽玉的解釋本意想将這東西顯得不重要,但她始終落玉墜上的視線顯然将這謊言戳破。
裴執勾唇冷笑。
嘭然一聲脆響,墜子被徒手掐碎!
掌心的晶瑩碎片在光下簌簌而落。
宋徽玉錯愕得纖長眼睫都微微顫抖,下意識伸手想去接住碎片,卻被男人壓住。
“這就是你說的不重要。”
最後的字落在的瞬間,宋徽玉看見男人眼中如那晚的怒火,随即被直接仰面壓倒,無數細密的啃咬落在頸上,原本因上藥變得淺淡的紅痕上疊上新的紅痕,一層層的深淺仿若一樹紅梅。
急促呼吸讓那豐潤處更加顯眼,男人猩紅的眼卻在看見那顫抖而晃眼的白後咬的更加用力,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吸|吮一直沿着鎖骨到玉墜所在的心口處變成狠狠地咬!
尖利的尖牙幾乎要将這處的皮肉咬破!
而他卻緩緩的撐着手,少女顫抖的身軀上,那雙眼中是無盡的欲|色。
……
日落西山,天際徹底漆黑時房間内才亮起微弱的燭火。
裴執慢條斯理的調整手上的護腕,視線冷冷掃過榻上的人。
與此時一身嚴整的他截然不同,榻上的少女滿身荼蘼欲|色,若綻開過盛的花,連晨間的雨露都盛到滿溢……
他的眼神沒有半分憐惜,甚至連她狼狽的姿勢都不曾用被子遮掩,就轉身離開。
這樣的女人是沒有心的,他又何必自擾?
當夜,宋徽玉便被禁足,甚至連出房間都不被允許。
或許是此番折騰的厲害又泡了水吹風,夜間她倒是真的發起了低熱。
夢裡宋徽玉好像回到了兒時見到了母親和父親,他們拉着她說話,等被攬春喚醒時她的眼角還噙着淚水。
“殿下您醒醒喝些水。”攬春一臉擔憂的扶起她,小心的喂水,眼中滿是心疼,“大人他也真是……怎麼也不憐惜您一些。”
小姑娘說着說着就有些替宋徽玉委屈的哽咽,宋徽玉搖搖頭剛要說沒事,外面就傳來侍女的通報。
攜翠一臉緊張的跑進來,直接哭着跪在了宋徽玉面前:“小姐不好了!大夫人昨夜起了高熱今晨退了卻醒不過來了!”
蒼白的臉登時落了淚,宋徽玉踉跄着要起身卻被外面的侍女攔住,“夫人您不能出門啊!大人剛剛吩咐您不許出去,别為難奴婢。”
下人們整整齊齊跪下,一個個戰戰兢兢生怕被責難。
宋徽玉急得不行卻也隻能強行冷靜下來,“攬春你去找大人,說我知道這次行事不當,還請他解除禁足換個其他的懲罰。”
在房間等了許久,攬春回來卻隻是垂頭:“大人不曾讓我入内,奴婢在外面跪了許久頭都磕破了也不成。”
看着攬春頭上的血迹,宋徽玉一陣心疼,給她擦拭的同時又垂了淚,看的攬春和攜翠幹着急。
“小姐你别哭,奴婢一定盡心伺候夫人,奴婢此番前來是……隻怕,隻怕……”
宋徽玉明白她未盡之意,隻怕是有個三長兩短要見她最後一面。
眼下她也沒有辦法了,就算是被裴執發現會有性命之憂,她今日也必須出去!
她偷偷換了攬春的衣衫,讓另一個貼身侍女穿了她的衣服躺在房内,對外隻說人病了要靜養休息。
而宋徽玉則以傷了臉為由戴着面紗和攜翠出去,上演一處偷梁換柱。
——
書房内,外面回禀的侍從再次來報。
侍從戰戰兢兢道:“大人,大娘子房内的攬春姑娘剛剛在外面磕破了頭……說大娘子病的厲害想讓您解了禁足,說是宮中有要事要急去。”
裴執下筆動作一頓,擡眸眼神冰冷,吓得侍從直接跪下。
他周身的氣場幾乎到了可怕的程度。
宋徽玉竟然還敢提生病?還要進宮?
看來是他對這個夫人太過溫和,讓她已經分不清所處境況了。
手中的狼毫應聲折斷,蘸着墨汁的筆尖猛地落在紙上,他緩緩起身推開門。
薄唇綻開一個陰狠的笑意,“一而再再而三欺騙我的人,是真的活不過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