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靈心下一凜,得羅子這小子胡說八道還真能說中一二。如果柳台烏也觊觎魔心鑒,那事情就複雜了。
不過,聽外人提起師尊,還是讓左靈有種異樣的觸動感。左靈正了正神色道,“怎說?”
“你想啊,我和你什麼關系,那是一條褲子一個柿子一雙碗筷的情誼,你有啥我不知道的,當然這得從你和我在一起說起,那為啥何首烏那老頭,呸,不對,是老烏龜王八蛋找你不找我,你與我不同之處嘛,不就是你在跟着東郭老頭之前跟了那個仙人師傅。所以,我想會不會和你的仙人師傅有關。”
左靈看向得羅子不說話,得羅子傻笑道:“是不是,羅子我聰明吧?”
左靈笑了笑,拍了拍得羅子的頭,道:“羅子,我覺得你特别有說書人的天賦,要是以後我們無處可去,你可以去街上說書養活咱兩。”
“得得得,我要去說書,你就去算命。咱兩誰也……”
“什麼說書算命?”正說着,聞人穆推門而入。見左靈和得羅子在拌嘴,聞人穆笑道:“還有力氣說笑,看來是修養得差不多了。兩位放心,隻有有我在,斷不會讓兩位淪落街頭賣藝為生。”
“聞人大俠今日何事到訪?”聽這語氣,絲毫不像寄人籬下。
聞人穆道:“既是傷快好了,收拾下我們出發回玄清吧。我來救你們前正準備和獨歸遠師叔去藥閣與柳閣主相談,和想來現在師叔已經和柳閣主見過面,也在回程路上,我們會面後再商量對策。”
左靈想這便是極好的,等見面後線索彙集,或許很快就能查出真相,旋即答應。
臨别之際,翟曉為三人準備了馬匹,并交給聞人穆一個包裹。
聞人穆向其道别,并承諾日後翟家有求,必義不容辭。翟曉臉又紅了,結結巴巴道:“穆大哥嚴,嚴重了,江湖之大俠義當先,能,能幫助大家,我定不會袖手旁觀。”
聞人穆不禁感慨,翟家雖遠離江湖紛擾,但培養出的後輩卻也是這般俠義心腸,心中不覺對翟家又敬重了幾分。
翟筱和翟墨一道在門口目送三人遠去,翟墨高聲道:“聞人賢侄,此去山高路遠,定當保重。”
山雨欲來前的叮囑。
聞人穆眼神清明,擡手作揖,笑答道:“多謝前輩,晚輩必會謹記。”
就算狂風驟雨,也要還他個朗朗乾坤。
聞人穆三人唯恐突生事端,快馬揚鞭向滄瀾之巅趕去。
左靈路上不禁思考起得羅子的話,難道師尊真的和柳台烏有關系?
一路上,倒也風平浪靜,隻是離滄瀾之巅越近,沿途小鎮出行的人就越少,開始左靈和聞人穆隻道是當地特殊習俗,不以置喙。可行至中途山路,見有人攜家帶口背着包裹,推着行李趕路,便生疑惑。
中途在茶攤歇息,聞人穆順便向店小二打探起來:“小兄弟,我見這路上之人行色匆匆,大多背着包袱,這附近是出了何事?”
小二上了茶,面色凝重,道:“諸位外來人吧,客官不知,最近鎮子上鬧怪病呢!”
“瘟疫?!”這回,得羅子也大吃一驚。
“對啊,特别是離莫舸鎮比較近的幾個地方,那怪病鬧得厲害。開始是家禽,什麼雞呀,豬呀,牛呀,死的死,病的病,後來,這病據說染上人了,那真是人間慘狀,甭提了,唉,指不定我這茶攤也快歇業喽。”
聞人穆道:“可知是何病?這已深秋,快入冬,按理說不似三伏天突發瘟疫。”
小二撓了撓頭,道:“誰曉得哩,大夫去了不少,也不見好的。我也是聽沿途來喝茶的人提起才知一二。”
茶攤上另一桌一家三口中男人插話道:“三位這是要上莫舸鎮?”
聞人穆道:“非也,隻是需途徑。”
男人歎口氣,面露難色,道:“我勸三位繞路吧,我們剛從莫舸鎮旁的黑峽村出來,這怪病可怕,家翁不久前染病離去,我們匆匆下葬後就攜家逃出了。”
“可否描述染病後症狀?”左靈察覺此病不簡單,遂問道。
聞人穆怕此問唐突,便接着道:“我這兄弟略懂醫術,對疑難雜症有些經驗,想略盡綿薄之力罷。”
男人搖搖頭,又擺擺手,“沒用的,這病發突然,發病之人一日内便覺無力,随即全身開始潰爛,皮膚爆裂,其景可怖,這大夫都不敢近身,用藥後血流不止,不見好轉,隻能等死罷了。”
左靈聽聞,心思回轉,突然大駭,看向聞人穆,聞人穆似乎也想到什麼,神色倏爾凝重,兩人異口同聲道:“不好!”
得羅子看看左靈,又看看聞人穆,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而且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他們要和聞人穆一起,那小靈子的眼中可能快要沒有他了。
離開茶攤,三人向滄瀾之巅疾馳而去,不容一刻耽擱。得羅子在後面颠得屁股疼,也不敢多哼哼,見前面兩人神色這般陰沉,便知事情不小,隻得拼命鞭馬趕上。
左靈和聞人穆想到一塊了,這病狀像極了一個人——索齊納,胡願口中誤入沙城而染疫病的人。
聯想到城中怨氣纏身的冤魂和鬼鼠……難道疫情從焦木沙城蔓延到了這裡?!難道邬牧的亡靈還沒得到安息?!
邬牧的悲劇又要在大暔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