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劫難不是已經過了嗎?為什麼還能看見這些…東西。”想想剛剛那隻鬼的模樣向梓瑜就忍不住一陣惡寒。
大概是因為我附你身的關系。白清答得随意。
然而聽到這句話的向梓瑜不淡定了,“你的意思是,隻要你還在我體内我就能看見?”
應該是,不然明晚你出去逛逛試下?語中帶笑,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不需要!”向梓瑜滿頭黑線道。
真遺憾,入夜的城市明明别有一番樂趣呢。
“…這不包括見鬼。”
不不不,妖鬼裡也有一些比人還有趣家夥的,比如我。
“……”向梓瑜默了幾秒,“白清,我有一句話想對你說。”
嗯?是什麼?雖然普通的稱贊是動搖不了我的,不過看在你是美人的份上,如果是告白的話我就勉強接受吧。
“……你的臉皮挺厚的,鬼都和你一樣不要臉嗎?”抽着臉,向梓瑜有些無語的扶額。
這個稱贊有點特殊呢…難道是我太久沒接觸人類和社會脫節了?啊——還是說,其實你說的是反話呢?也對,像我這般美麗高貴優雅動人舉世無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存在就算是鬼也是人見人愛啊。
“……”向梓瑜深刻覺得自己已經沒辦法和這個自戀過頭的鬼溝通了。
無視了白清接下來各種不要臉的發言,向梓瑜很淡定的吹幹頭發,收拾好,回床睡覺。
白清斜躺在心海中,單手支着腦袋,表情帶着幾分慵倦,雪白的小腿優雅的交疊,布料單薄的裙子勾勒出宛若少女般纖瘦的身體輪廓,可惜這令人忍不住遐想的美好景緻無人可見。
【主人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へ ̄)】小白吟表示不開心,主銀都沒對它這麼好過!
【有嗎?】卷起發尾把玩,白清應的懶散。
【(  ̄︿ ̄)主人剛剛明明就是在…唔嗯,解、解除她的不安!哼唧!】
輕佻地吹了聲口哨,白清輕笑,【不錯,小吟又學了不少新詞呢。】
【那是必須哒!】立馬翹起小尾巴的小白球。
【好孩子。】哄小孩似的表揚。
【嘿嘿~】被順毛的白吟立馬忘了今夕是何夕,把剛才的不愉快都丢到了世界的角落去了。
垂頭微笑,白清眼中閃過一縷無奈與柔軟。
但轉眼間,白吟的情緒又低落了下來,白清感應到這迅速的變化不由得皺眉,可還沒詢問,就聽到了白吟恹恹的傳音:【主人,你的傷好些了嗎?】
微愣,白清感覺了下身子的狀況,然後溫和回應:【嗯,沒事,但是現在比較虛弱,不能顯形,也沒辦法放你出來,對不起呢,小吟,要委屈你一段時間了。】
【沒事哒,小吟隻要能和主人在一起就好啦,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嘛。】出去玩雖然很開心,不過白吟最喜歡的還是和白清待在一起。
心弦一動,蓦地憶起了往昔。
白清擡首遠望漆黑的心海之幕,蒼瞳仿佛倒映着星河,璀璨而耀眼,輕不可聞地低語道:“嗯。”
我們總是在一起。
一直都是這樣。
因為我們是這世界上唯一彼此羁絆着的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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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
向梓瑜難得的醒了。
她看了眼床頭的手機,淩晨六點,離她上班還有一段時間。
躺回床上,向梓瑜擡起手臂半遮住眼,慢慢回想這一段時間所發生的事。
除去白清和一些非現實的意外外,似乎,還有不少奇怪的“意外”。
比如最近時常收到的裝有威脅意味物品的包裹;比如近日總有人跟蹤她;比如公司近期受到不少攻擊和排擠;再比如…那天她的刹車器似乎出了問題。
向梓瑜清楚記得自己的車是兩個月前進行檢修的。以往未曾出現過任何差錯,她也有行車前稍作檢查的習慣,但是那日因為趕着去接江珺遙,所以沒有像往常一樣檢查下車的情況。
她是不大相信“自然損毀”這種可能性的,既然如此……拿過手機,向梓瑜給一個以前的“朋友”發了一條信息。
如果是意外還好說,若是人為……那麼,可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她向梓瑜可不是隻任人拿捏的小貓,反之,是隻藏有利爪的猛獸。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是她從十二歲起學到的做事準則。
可能性一一從腦海中掠過,不由得心生煩躁,再無睡意。
向梓瑜坐起身,目光朦胧,腦中卻是一片清明。
玉足踩在特制的高級地毯上,深紫色真絲吊帶睡裙順着她的動作傾瀉而下,姣好豐滿的身材若隐若現,淋漓盡緻的展現出成熟女人所擁有的妩媚與性感。
拉開窗簾的一角,窗外漸亮的陽光刺得向梓瑜微眯起眼。
一聲虛無缥缈的歎氣聲回蕩在房内。
但願……結果不是她所想的最壞的那個吧。
環顧和往常一樣寂靜的房間,不知為何,向梓瑜此刻内心騰起一股空落落的感覺。
她略帶苦澀地扯了扯嘴角,這麼多年以來都是一個人,自己多少……都會覺得孤獨寂寞吧?
不是沒有想過找個伴,隻是她從未遇見一個讓她怦然心動,以至于有共度一生想法的人,也不是沒有養過一些小東西,還在讀書時她也經常收養些小貓小狗,花花草草,不過……最後都沒有善終,所以她再也不敢養了。
早。
突兀的一聲,驚得向梓瑜身子微微一顫。
今天是個好天氣呢。
清冽的女音帶着随意,顯得别樣的清爽。
明明看不見人,隻能聽到聲音,卻讓向梓瑜生出了一種“我不是一個人了”的念頭。
仿佛窗外愈加光亮的晨光,無端的讓人感覺到溫暖而明媚。
……也是,她暫時,不是一個人了呢。
唇邊的弧度輕輕上揚,表情透着連向梓瑜自身都意想不到的柔和,她望着天際,輕聲開口,似是自言自語。